三周後下午六點的晚餐時間,一艘名為波朗西斯的郵輪四層主餐廳内。
一身侍者西服的金發小麥膚色男人端着餐盤矯健地穿梭在人群中。
GIN不知怎麼的,接連給他發布任務,安室透不能拒絕,而且任務的期限很短,他隻能先來這艘郵輪尋找他的目标。
與此同時,化名青谷陽的諸伏景光帶着瑞妮也來到了這家餐廳,他帶着瑞妮挑了一處視野開闊但是周圍有障礙物,比較容易躲避狙擊的餐桌旁坐下。
他幾乎一個人帶了這五歲的孩子三周,對瑞妮崩潰的心理狀況有了切身體會。
她比諸伏景光第一次帶着的時候内向很多,不愛說話、興趣下降、亂發脾氣、而且神經質,阿文刻斯更是一眼也不能見到。
隻要兩人見面,那就是災難級事件,她不會處理過量的恐懼之類負面情緒,幾乎可以讓自己憋氣到缺氧而死。
但是最近潛意識紊亂的阿文刻斯有時候會刻意往她身邊湊,給他們兩個都造成暴擊傷害。
瑟瑟發抖無比恐慌一小隻的可憐模樣讓人憐愛極了,尤其還是金發碧眼,很像灰雁——來自或許不知悔改的阿文刻斯的評價。
随後兩人成功一起犯病,這時候最頭疼的就是諸伏景光。黑朗姆不知道去哪裡了,他被放出來的第一周,那個棕發的年輕人還總是活潑地跟在阿文刻斯身後,但後來諸伏景光就很少看到他了。
總之往事一把辛酸淚不提也罷,這已經是諸伏景光帶瑞妮來到郵輪上的第二天晚上,郵輪的終點在洛杉矶,他們一共要在這裡度過十八天。
本來隻是諸伏景光見瑞妮心理狀況有些好轉,提議帶她出來轉轉,順便試探一下阿文刻斯對他的容忍度。沒想到阿文刻斯沉吟後直接同意(倒是黑朗姆有些擔憂的樣子),連帶着黑朗姆給他們四個人直接買了船票,然後把他和瑞妮打包帶到郵輪上。
四個人住在位于這艘郵輪船尾的唯一一間套房内。
這間套房最多可以住9人,包括一個主卧、兩個側卧、兒童卧室、小型KTV、客廳等房間。
諸伏景光曾經發自内心的疑問過,“出來這麼多天朗姆那邊沒有問題嗎?”
阿文刻斯當時坐在二樓大廳沙發上,被一堆新搬過來的高大綠植擋住,他從空隙裡向諸伏示意閱,淡定道:
“雖然朗姆靜悄悄,必定在作妖。但是放心吧,他還得忙着跟白朗姆扯皮呢,暫時應該不會有空幹什麼大事。”
諸伏景光問:“白朗姆到底是誰?”
阿文刻斯回:“就是白朗姆呗。”
諸伏景光知道問不出來,就去看孩子了。
瑞妮身上的傷口主要集中在四肢和前胸側腹,阿文刻斯當時雖然錯亂,但是也沒有下重手,她身上的傷口用了大概五周就愈合的差不多了。
後來阿文刻斯就安排諸伏景光,讓他給瑞妮每天配合着按摩,塗2-3次組織特供的升級版積雪甘霜軟膏淡化疤痕。
現在瑞妮身上的疤痕都已經淺淡了許多,估計十幾歲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阿文刻斯對此很滿意。
話題回到現在。
雖然四個人住在一起,但其實諸伏景光并不清楚阿文刻斯和黑朗姆的行蹤,他不知道他們跟來這裡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阿文刻斯瞞的很嚴密。
索性他就仔細看住瑞妮,這孩子還是少受到驚吓為好,他最近總覺得阿文刻斯狀态不對——他好像和真實的世界隔了一層磨砂玻璃,他看不清真實世界發生的事,真實世界的人也猜不透他要做什麼。
瑞妮被諸伏景光帶了三周,應該是從離開父母後第一次感受到了發自真心的愛意和憐惜——阿文刻斯語,她非常粘這個有藍色眼睛的男人,即使他現在留了小胡子,她也願意用臉頰去蹦他的下巴。
分明之前怎麼也哄不好,這麼簡單的事,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找來的保姆之類的也都是廢物,通通被拉出去沉海了。
阿文刻斯旁邊坐着黑朗姆,他們在餐廳中央,遠遠的望着諸伏景光抱着瑞妮點餐。
同樣接到GIN任務的黑麥威士忌,就是那個叫諸星大的男人,他端着酒杯在餐廳轉悠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他的任務對象和黑朗姆。
諸星大晃晃手中的酒杯,朝他們走過去。
阿文刻斯正在點餐,黑朗姆則笑嘻嘻地和站定在他們眼前的男人打招呼。
他們那次合作的很愉快,回去後黑朗姆對阿文刻斯評價過黑麥威士忌。阿文刻斯擡眸隐晦地掃視這個高大的男人一眼,他的确很像GIN的翻版。
諸星大一邊舉杯示意黑朗姆,給他打了個招呼,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起黑朗姆身側的男人,他的黑長發被辮起來盤在後腦勺上。
這是個相貌非常出色的成熟男性,諸星大欣賞着暗自思考:羅貝塔阿姨?琴酒為什麼要讓他看住這個男人?
黑朗姆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道:“好久不見呐,諸星,我是松下川也呦。”
說着,黑朗姆給他介紹身邊的阿文刻斯,“這位就是科二四次郎,科二先生啦。”
諸星大見沒有人招呼他坐下,就自己拉開他們對面的椅子落座,聞言看向阿文刻斯,饒有興趣道:“科二?日本姓氏裡有這個嗎?好有趣的名字。”
阿文刻斯這才正視他,興緻缺缺地回:“反正日本姓都大差不差,這樣還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阿文刻斯坐正,面對着諸星大,“我們也玩了快兩天捉迷藏,真沒意思,哪都去不了了。”
諸星大挑眉略帶揶揄道:“我還以為您會很開心呢,這樣說,您是同意我跟在您身邊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