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攔他，也莫要怪他。

來自逝者的誡言仍在耳畔回蕩。

此時此刻，在這即将到來的、名為“生死”的離别前，凡人與仙神并無區别。

孩童們縱茫然不解仍乖巧噤聲，為生計奔走者為隐秘的預感而不安，年邁的老者似有所覺卻哽咽難言，位及高官者面面相觑為未知的風雨而憂慮，哪怕是守護璃月幾千載的仙人們也流露出了難以想象的震驚與悲傷。

“鐘離......”胡桃注視着畫面裡如她記憶中那位客卿一般溫柔，容貌分毫未改的客卿，再次呼喚起對方的名姓時終于意識到了什麼，瞪圓了梅花的紅眸，淚水不受控地從眼角滾落，劃過她的臉龐。

鐘離，亦是終離。

“為什麼？”胡桃喃喃自語。

祖父，對生死如此敏感的您是早就察覺到了嗎？您是知道了些什麼嗎？可是您為何選擇了閉口不言？

可凡是能回答她問題的人，都不在這裡。

客卿，你究竟在哪裡？

“龍王大人，您是否還能感知到帝君的位置？”閑雲忍不住了，轉頭對上那雙同樣流露出凝重的眼眸時才驚醒——對，龍王和帝君的【契約】已然斷裂。

哪怕是若陀龍王，如今也感知不到鐘離目前身在何方，在做何事。

若陀在衆仙人的目光中搖了搖頭，沉重道：“我如今亦感受不到摩拉克斯所在何處......但是也并非毫無收獲。”

萍姥姥肅穆道：“還請龍王大人細講。”

若陀搖了搖頭，向刻晴、凝光和一直在試圖探聽内容的夜蘭招手，歎息道：“你們......也一并過來聽吧，其餘人便莫要靠近了。”

凝光面露凝重的神色，和夜蘭一同上前，所幸仙人們并沒有計較她們曾試圖探聽的事情，若陀也隻是自顧自地為他們解釋：“此方空間的構造，以及先前播放的那些内容，是記憶不假——但是卻并非隻有地脈當中流淌的記憶，甚至可能涉及不屬于提瓦特的未知力量和來路不明的、與時間相關的力量。”

“這是何意？”削月等人不解。

“我也不甚了解，”若陀蹙眉，餘光裡看見凝光和夜蘭眉宇間些微的疑惑，恍然大悟，連忙換了個直觀的解釋：“最直觀的解釋就是：此處不隻有岩元素的力量在活躍，還夾雜着奇怪的冰元素力量和來路未知的陌生力量。”

甘雨憂慮地詢問：“可是與【深淵】有關？”

若陀搖頭：“不像，如若是【深淵】，組成空間的陌生力量不會如此平和。”

“這就是古怪之處了，如若那位來自星海的旅行者尚在此處，想必就不會如此苦惱了吧。”若陀苦笑，玩笑道：“總不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的東西掉到地脈裡去了吧？”

如若是那樣，怎麼可能對他這位依賴地脈生存的古龍毫無影響——不對。

要說影響，也不是全然沒有——看看，他如今能毫無磨損的和如今的璃月人還有仙人們站在一起，不也是一件怪事嗎？

隻是這般大的異動，真的到現在都沒有引起摩拉克斯的注意嗎？

這不可能。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内外時間的流速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