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被墨水、美工刀刻上辱罵的字眼,書包也被人用剪刀剪爛,裡面的教輔資料、火把、煤油、裹屍袋……各種道具在衆目睽睽之下全部散落一地!
擡頭一看,那個胖墩墩的始作俑者正在拆他寫的預告信,當看到裡面的内容後立馬發出了幾聲嘲諷的大笑。
“喲,看看誰回來了!”魯伯特把信舉在頭頂,炫耀似地搖了搖,“沒看出來啊牛頓,表面是個優等生,背地裡卻是個殺人犯!”
牛頓全身的血氣一下子湧上頭頂,他朝魯伯特沖過去,怒吼道:“還給我!”
“不給!”魯伯特搖着他的小胖身子躲來躲去,“你敢寫怎麼不敢當呢?也是,隻有你才會每天想着怎麼殺掉自己的繼父!”
魯伯特哈哈大笑,命令兩個小跟班一左一右拖住牛頓,自己則踩上牛頓的椅子,站在高處,像領導人一般大聲宣告:“我這就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貌!”
随後,魯伯特深情并茂地念出了預告信上的内容:“緻人渣史密斯先生,托你的福,我馬上要去死了,你拐走我的母親、占據我父親的财産,将我視為拖油瓶不管不顧……”
随着魯伯特的誦讀,周邊所有同學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目光裡包含着審視、唾棄、恐懼甚至是鄙夷……牛頓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巡遊大街,屈辱感如海浪般排山倒海地砸了過來!
“閉嘴!——”
牛頓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他踹開阻攔他的小跟班,然後撲向了魯伯特,連人帶信一起推到在地上!
牛頓搶回預告信,然後“砰”地給了魯伯特一拳:“賤人!你這個混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無恥的人!”
“我無恥?那你還是殺人犯呢!”
魯伯特一點也不慫地跟他對罵:“論惡毒沒人比你更強!你連親人都敢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牛頓高舉的拳頭頓住,因為魯伯特的話語正中心窩,刺得他心口發疼!
冷靜!冷靜!
牛頓在心底不斷告誡自己。
不能就這樣撕破臉,現在魯伯特是施暴者,如果他再還手,那他們就成互毆了!這樣對自己不利!
魯伯特見狀,更加得意了:“怎麼,我說對了吧!你這個不知感恩的賤畜!你的養父也不是什麼好貨,竟然為了錢去賣身!”
牛頓倒吸一口涼氣:“荀雅怎麼可能會賣身?!你胡說!”
“呵呵,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魯伯特咯咯咯地發笑,“你的漂亮養父在gay吧當/男/妓/噢,每天晚上給很多男人陪酒,流連在無數男人的//下//體上!”
牛頓仿若被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他的大腦在短暫的宕機後回憶起了很多東西:
抱着荀雅回來的男人、爛醉的荀雅、還有那來曆不明的240便士……
他知道荀雅貌美勾人,連他都忍不住贊揚那張臉是藝術品,以至于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荀雅的溫柔來自于他高尚的品格,牛頓甚至已經将他當作了敬仰的對象……
牛頓的認知在此刻轟然倒塌,他不相信他敬仰的荀雅會做出那麼下三濫的事情,他也無法接受自己的養父是一個任人蹂躏的//男//妓!
那麼美麗的人,怎麼會是娼妓呢!
牛頓的呼吸逐漸粗喘,他瞪着魯伯特,話語狠戾卻毫無底氣:“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魯伯特朝牛頓豎起中指,做了個欠揍的鬼臉:“用你的聰明腦子好好想想!你家那麼窮,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湊齊學費!”
“隻有/賣/身/能做到啊!你的養父為了你,自願被侮辱!”
冷靜!
牛頓心中的聲音在呐喊。
不要被這個家夥挑起怒火!
可是,魯伯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并做了個充滿侮辱的手勢:“已經有人告訴我了,你的養父很美味,他的**又、濕、又、軟!”
不要動手!——
然而,牛頓還沒來得及自我警告,怒火就已經沖破了理智,在聽到魯伯特對荀雅進行重度侮辱時,他的理智“啪嗒”一聲斷線,身體快于大腦激進地行動!
“砰”的一聲,堅硬的拳頭砸在魯伯特的鼻梁上,把他剛長好的鼻梁再一次打斷!
随後就是一頓不要命的狂揍,連牛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他隻聽到有人慌張地大喊“要死人了”,然後許多同學一股腦地跑去找老師。
30秒後,牛頓被好幾個人拖着才與魯伯特拉開距離,牛頓已經陷入瘋狂,他不在乎是誰将他們拉開、也不在乎自己會面臨怎樣的處罰。
他發出一聲又一聲怒吼,死死盯着倒在血泊裡暈倒的魯伯特,痛恨自己沒來得及把他的舌頭拔掉!
牛頓眼角溢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淚花,他的咆哮痛斥着魯特的無恥,也在怒罵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我還隻是個孩子!
如果我已經長大成人,就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荀雅!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如小醜般用暴力去發洩!
可我是個沒用的孩子啊!我留不住自己的母親,也堵不住惡人的嘴!除了暴力以外,我還能拿出什麼武器?我還能怎麼辦?誰能告訴我該什麼辦?!
絕望之際,忽然有人用重物狠狠砸向牛頓的後腦勺!
一陣劇痛後,牛頓變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