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過後,隻留下斑斑血迹、遍地凄涼和難以愈合的創傷。
而在遙遠的草原上,卻是另一番甯靜景象。
輕風拂過,草海波動,在夜幕的掩映下,草原上的帳篷上彌漫着朦胧的月光。
營造出一片安甯和平的氛圍。
這些帳篷多為圓形,以木條編織成網狀壁與傘狀頂,其上鋪蓋着羊毛氈,并用繩索牢牢固定。
帳篷頂部設有圓形天窗,便于拆卸與搭建,找尋安家落戶的地方。
在這片無垠的草原上,散布着衆多的部落,他們各自占據着不同的領地。其中,阿伏于部落就在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
在帳篷的深處,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清脆而果決:“看來,伊稚斜,真的去攻打中原漢朝了。”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肯定
中年男子沉穩地回應:“是的,而且目前看來勝算很大。之前的傳言确實并非空言。”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語氣瞬間變得嘲諷與不屑:“哼,不過是靠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赢得勝利,這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他就光明正大的與中原人一戰。”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憂慮地說:“話雖如此,但現在伊稚斜已經有了統領中原的趨勢。到時候,阿伏于部落該如何自處?我們之前拒絕加入他們的隊伍,我擔心他會因此對阿伏于部落不利。”他的聲音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不安。
“哼,我看他敢!隻要他敢來,我必讓他有來無回。”年輕男子言語中充滿了自信與狂妄。
“如罕,你的英勇與自信正如同你的名字一樣,是草原上的俊傑,天生的勇士。但你尚年輕,還在成長的階段,而且時機尚未成熟。我們需要耐心等待更好的機會。”
中年男子并未反駁年輕男子的狂妄言論,因為他深信這位少年有着超凡的能力。他細心地勸解,希望他能明白時機的重要性。
帳篷内的兩人,正是如今阿伏于部落的統領者。一位是阿伏于部落智囊團的核心成員阿伏于烏雲,另一位則是聲名遠揚的年輕的草原勇士阿伏于如罕。
阿伏于如罕如今雖年僅十五歲,但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和謀略,在部落内無人能敵。
他被譽為草原上未來的戰神,注定要在史書上書寫不敗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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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狩獵山的腳下,一個微弱而帶着悲涼的聲音劃破了周遭的甯靜。
“父皇……”趙熙在趙熠的懷中緩緩蘇醒,一雙失焦的眼睛望着趙熠,顯露出一種深深的空洞和迷茫。
“皇長兄,父皇他真的走了嗎?”趙熙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悲痛,眼淚不斷地滑落,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趙熠輕輕地為她擦拭淚水,低聲安慰:“熙兒,父皇他的身軀雖已不在,但他的靈魂會永遠陪伴我們。所以,熙兒别哭,我們要堅強,要活下去,要為他複仇。”
趙熙心情沉重,疲憊且哽咽地應道:“放心吧,皇長兄,我知道了。”
此時,宇文浩恺在一旁提醒道:“太子殿下,昭陽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趁夜離開狩獵山。”
“好的,一切聽将軍的。”趙熙起身,抹去臉上的淚水,四下張望,疑惑地問:“月兒呢?她去了哪裡?”
趙熠沉默片刻,低頭說道:“月兒姑娘已經不在了。她為了救我們,引開了敵軍,卻犧牲了自己。是她給了我們逃脫的機會。”
趙熙搖着頭,滿臉的不可置信與悲痛:“不可能,你在騙我!她一直那麼膽小,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在你懷中有月兒姑娘給你留了一封信。”趙熠的臉上寫滿了無奈,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下拉,透露出他的無力和失望。
趙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絲手帕,那是月兒一直佩戴的物品。她曾常用它來擦拭趙熙練武時的汗水與血迹,說小殿下的皮膚嬌嫩一定要用這進貢的上好金絲帕來擦,無論多髒,都會細心清理幹淨。
趙熙緊緊握住手帕,仿佛還能從中感受到月兒的溫暖和氣息。用顫抖的雙手,輕輕展開了手帕。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字,構成了月兒的遺書。
“人離鄉賤 得小殿下多年護佑 今以賤命換殿下周全 永世無悔 望勿多思——月兒絕筆。”
每字每句,都充滿了不悔與決絕。
原本作為奴婢的月兒,是沒有資格識字看書的,是趙熙一個字一個字偷偷親手教給她的。
趙熙臉色蒼白,雙唇緊閉,内心的痛苦已無法用言語表達。
她淚眼朦胧地看着手帕,哽咽道:“月兒,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一直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的阿姊啊!”
太子趙熠看着落淚的趙熙,心中也滿是無奈與痛惜。
他扶着趙熙的肩膀,安慰道:“熙兒,我知道你難過。月兒姑娘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我得為之前的輕視,感到羞愧。但現在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找到三弟,盡快回京師。明白嗎?”
趙熙眼角滑落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落在衣襟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她的嘴唇顫抖着,内心的悲傷洶湧,但她還是努力地點了點頭。
在月色的掩護下,三人默默地騎上馬匹,想要離開了這裡,尋找逃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