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
直到身材傾長筆直的男人站在面前,紀薇意識到避無可避,謝先生就是朝着她走來的,這才張口打了聲招呼。
“來這裡玩?”謝懷澤低聲問。
他後面不遠處,還有好幾位身着正裝,一看就是哪行哪業的精英大佬。
所有人都在原地等他,沒有任何催促和不耐煩,或者說是不敢露出這樣的表情。
紀薇同樣不敢,就算不明情況也乖乖回答,“嗯,和一些朋友在海邊燒烤。”
“謝凝也在?”
“嗯,凝凝在海邊看煙花,我覺得累,就先進來了,謝先生,需要我去叫凝凝過來嗎?”
“不用。”
說完這幾句話,他就掉頭回去了,和那群人往旋轉樓梯走,目的地應該是二樓的商業宴會廳。
紀薇撓撓頭,迷茫地上了電梯。
謝先生好像隻是和她打個招呼而已,沒有其他事情。
但問題是,剛剛他身邊跟着好多人,這種商業場合,竟然能抽出時間和她簡單打個招呼?
這合适嗎?
紀薇回了酒店客房,洗澡洗漱,然後躺在床上玩手機,無所事事。
“叮咚。”
程宇發了條消息:“薇薇你現在有空嗎,老闆的外套被紅酒打濕了,備用外套在後備箱裡,你方便去車裡拿一下嗎?”
“好的程宇哥,我馬上去。”紀薇立馬起身,比做自己的事認真百倍,火速套了身裙子,按照程宇的指示,問泊車小哥拿了車鑰匙,從後備箱取了一件嶄新的黑色西裝外套。
她一路小跑,僅僅用了十分鐘就将外套送到了二樓宴會廳外。
本來程宇說他出來拿的,但是沒一會又說被謝氏的合作方絆住了,隻能拜托紀薇送進去。
商業宴會是正式場合,男士穿着正裝,女士穿着西裝或者禮服裙。
紀薇一邁進來,像是一根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與奢靡優雅的宴會廳格格不入。
她頓時後悔随便穿了一件裙子過來,沒辦法,誰讓她不能提前預知未來呢。
她拎着西裝袋子在宴會廳裡穿行,偶爾有陌生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一看她手裡拎着東西,就了然地收回視線。
應該是哪家公司的實習生,來給高層送東西的。
五分鐘後,紀薇在一處露天陽台邊看見了她要找的人。
謝懷澤不走心地應付着孜孜不倦搭讪的女人,僅有的紳士風度馬上就要沒了。
紀薇知道他這副表情是不耐煩的意思,但可惜他面前那位年輕美麗的女士沒有看出來。
謝懷澤确實很煩,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不會看眼色的蠢人了,直到他瞥見一抹安靜看戲的身影,這才幹脆了當地抽身過來。
“程宇讓你來的?”
“嗯,程宇哥說他走不開,讓我直接進來了。”
謝懷澤上下打量了紀薇一眼,注意到她略帶濕潤的頭發,幹幹淨淨卸完妝的臉,還有兩隻腳上顔色不同的襪子。
他沒忍住彎了彎唇,心情一下子愉悅很多。
程宇是把人家從被窩裡喊出來的。
“謝先生,這是您的外套。”
紀薇此時也發現了她顔色不同的襪子。
小粉和小黃。
呃……
“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謝先生再見。”
“嗯,回去睡吧。”
紀薇不好意思地笑笑,溜得很快。
*
晚上十點。
這不是年輕人睡覺的時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紀薇等得快要睡着了,謝凝也沒回來。
她從落地窗往海邊張望,看見他們點着火堆,還在鬧騰。
看這樣子,十二點前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紀薇準備先睡,結果剛躺下沒多久,敲門聲就響了。
穆延站在門外,他來取謝凝的外套。
頂層的套房兩室兩衛,紀薇和謝凝一人一間。
紀薇打開門,兩個人一起進了謝凝的房間,穆延和謝凝打着微信視頻,進開了謝凝的行李箱找衣服。
“他們在下面點了夜宵,還要唱歌,要不要下去玩會?”穆延問。
紀薇拒絕,“我就不去了,很多,剛剛已經睡着了。”
她還打着哈欠,頭發淩亂,一看就是在睡覺。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拜拜。”
“拜拜,你們好好玩。。”
紀薇送穆延到門口,擺了擺手。
這麼一折騰,都不怎麼困了。
紀薇靠在門邊,揉揉眼睛,正準備關門,結果餘光瞥到男人褲腳。
她愣住,僵硬擡頭。
身後,就在隔了一個過道的總統套房門口,謝懷澤沉默立在那裡。
紀薇瞬間清醒了,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怎麼解釋簡潔又明了。
深更半夜的,一個男生從女生房裡走出去,怎麼看都不清白。
尤其是紀薇身上還穿着不到膝蓋的睡裙。
謝懷澤斂眉,一步步走過來,目光落在小姑娘白皙柔軟的脖子和鎖骨上,從上到下一一看過。
不知名的壓迫感迎面而來,紀薇并攏雙腿,闆闆正正站着。
“……謝先生。”
“紀薇,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謝懷澤說完,轉身打開他那間套房,刷卡開門。
紀薇在心裡組織着解釋的話,順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跟在男人身後,進入了陌生的區域。
這間套房跟她和凝凝住的那間差不多,沒有女生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堆積,更加幹淨整潔,線條冰冷。
謝懷澤進屋就脫了外套,然後解開領口的扣子,站在水吧台前,啟開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
他路過沙發時指了指,讓紀薇坐下。
紀薇聞到一股酒味,不是剛啟開的紅酒,而是謝先生從她身邊經過,從他身上散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