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憐愛地看着楚盛,打開鳥籠:“親愛的小鳥,去台下尋找你的主人吧。”
“在到達主人的懷抱之前,被抓到就見不到主人了哦。”
這句話落下,空氣中的信息素鋪天蓋地朝楚盛壓來,他雖然已經被沈随深度标記了,但在等級壓制下,卻依然覺得難受。
楚盛面色蒼白,憑借腺體上的标記感應到沈随的方向。
沈随如同野獸群裡的首領坐在正中央,一身紅衣長裙,黑發優雅地挽起,她戴着厲鬼面具,手撐着臉,遙遙向他舉起一朵豔麗到似乎滴血的玫瑰。
楚盛咬唇,害怕地看着台下不少已經站起身的alpha,在沈随饒有興緻的注視下,推開鳥籠走出來。
随後提着裙擺,在無數湧上來的alpha們中奔跑。
無數誇張繁複的色彩中,他是唯一且醒目的純白。
貴族alpha們混亂地厮打在一起,如同野獸一樣撕咬吼叫。
楚盛并盡全力奔跑、躲避,而在到達沈随懷抱前的最後一刻,那些alpha們反應過來,齊齊停下動作,如同野獸盯上獵物一般,雙眼冒着綠光看向奔跑的他。
他們停止内鬥,決定一起瓜分這隻可憐的小鳥。
無數雙利爪齊刷刷伸向脆弱的獵物,各種各樣的信息素彙聚成密網,鋪天蓋地朝他壓去。
而在那張網罩下來的最後一刻,楚盛猛地撲到沈随懷裡,将自己使勁往沈随懷裡縮,顫着聲音道:
“公爵,我找到你了。”
無數信息素被瞬間裹挾在他身上的硝煙味信息素霸道地隔開,沈随笑着将嬌豔欲滴的玫瑰别到他的耳邊,撫摸他通紅的眼尾,語調上揚:
“你全力為我奔跑的模樣,值得抵消這次本來應該給你的懲罰。”
她摘下楚盛的面紗,将一片玫瑰花瓣抵在他蒼白的唇上,指腹用力碾壓他的嘴唇,直到他的唇色伴着玫瑰汁水變得粉紅,才滿意地停下動作。
聽清她的話,楚盛意識到什麼,僵在她的懷裡,眼裡彌漫起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沈随愛不釋手地撫摸楚盛濕潤的眼尾,狀似困惑地問:“寶貝,不用被懲罰,為什麼還哭了呢?”
“難道你知道了,你最好的朋友提議讓你接受一樓那些懲罰?”她故意充滿惡趣味兒問。
楚盛坐在沈随有力的大腿上,巨大的羽裙裙擺垂下。他的手指掐進掌心中,仰頭直視沈随,顫聲問:“……所以,我以後都不能去找宋家姐弟了嗎?或者說,根本不被允許擁有朋友?”
他終于想明白了這場警告的由來。
沈随黑色的眼眸微暗,用力掐着楚盛的下巴,在他耳邊如同情人般低語:
“我說過很多遍,你不是誰的朋友,誰的家人——你隻是不入流的玩物。”
“寶貝,趁我現在心情很好,還記得你剛剛奮力朝我奔跑的樣子,不要再說這些讓我不開心的話。”
楚盛垂下眸,這些天眼中彙聚的微光又被吹滅,他軟下身體,所有的力氣似乎都消失不見了,乖巧又麻木地點頭,聲音沙啞道:“……我不會再去找他們。”
說完這句話,他無助地抽泣着,冰冷的淚水從眼尾沒入鬓角,又消失不見。
沈随無動于衷地看着他抽泣,将他抱起來,優雅地朝古堡外走去。
楚盛靠在她有力的肩膀上,面色蒼白,淺褐色的眸子裡透不出半點光亮。
他沉默地想着今晚這場舞會,他并未受傷,甚至在沈随這兒隻能算一次寬宏大量的警告——
卻比從前任何一次懲罰都讓他明白,他真的隻是沈随的玩具。
可以随時被沈随丢棄,也随時可以被沈随拿出來炫耀。
他摸着一下又一下抽痛的心髒,表情麻木地縮在沈随懷裡。
.
可能得到了警告,宋家姐弟也沒再來找他。
楚盛發展了一個新愛好,那就是坐在公共飛艇上,沉默地看着飛艇外的街景。
他喜歡把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最角落的位置,頭靠着玻璃,這樣會讓他有一些沒用的安全感。
這是如常的一天,隻是當楚盛從座位上起身的時候,突然兩眼一黑昏迷過去。
沈随因為忙于訂婚典禮而疏忽了光腦系統的警告,楚盛被公共飛艇的智能檢測設備檢測到異常後,被急匆匆送到醫院。
等楚盛醒來之後,醫生拿着檢測單站在他的床邊,嚴肅地對他說:
“你懷孕了家裡人不知道嗎?怎麼還放你一個懷孕的改造omega出來亂跑!”
楚盛一怔,手搭在生殖腔部位,不可置信看向醫生:“你說什麼?!懷孕,我怎麼可能懷孕?!”
醫生皺眉:“你是omega,就算是改造omega也是omega,當然可以懷孕。”
“可是我家的醫生都——”
楚盛的聲音猛地一頓,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他突然想起這些天的異常——
他每次問家庭醫生他體内的信息素多久恢複正常,家庭醫生支支吾吾從來不肯正面回答他。
餐桌上換了方子的藥膳。
被包上的鋒利的桌角。
沈随每兩天一次的标記……
楚盛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沉默了很久,他眼睫輕動,輕聲詢問:“能安排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