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弟應道。
程思齊瞬間陷入重圍,他迅速拔出腰間木劍,在人群中快速閃轉騰挪。
隻聽“嘶啦”一聲,他的衣袖被扯破長長一條,手臂也重重挨了下。
“啧。”
程思齊痛得稍微皺了下眉。
那幾個健碩少年打紅了眼,李思輕蔑道:
“憑你這把破木劍想赢我們?還是說,你要靠定朔堂那花裡胡哨的心劍訣?”
說話間,又有十幾位丹術堂弟子加入,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程思齊緊閉雙唇,一言不發,隻是沉心默念劍訣。
之前師父說他拘泥于套路,不懂變通,需要做到見招拆招。
他思考起來。
畢竟這些都是丹術堂的内門弟子,實力不容小觑,他們合力并起,招式密不透風,比劍修還難纏,實在不好招架。
汗水從程思齊額頭不斷滲出,他密切觀察着這些弟子的一舉一動。
程思齊快速出劍,
他知道用哪招破解了!
難怪師兄總笑他小古闆,他平日确實很少做到變通。
他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劍意。
雖然微弱,但已然足夠。
周旋間,丹術堂弟子也逐漸體力不支,反觀程思齊劍招綿延,竟絲毫沒有力竭之勢。
“這小子怎麼這麼難打?”小弟分神看向李思,氣喘籲籲地抱怨。
“用符,我就不信他能擋得住。”
李思說着,随手又變起七.八張紙符。
小弟們依舊心存顧慮:“可咱們這麼強人所難,萬一被堂主發現了……”
聽到這番話,李思惱羞成怒,他騰出一隻手,狠狠朝那小弟頭頂打去:
“閉嘴,程思齊已是僵死的螞蚱,蹦跶不了幾下!我讓你用你就用!”
“可是——”
“哪有那麼多屁話。”
幾位丹術堂弟子迅速圍成圓圈,滿斥靈氣的紙符密不透風地将程思齊包圍其中,刹那間,劍光與符光相互交錯。
好快。
快到讓人眼花缭亂。
眼前金光閃爍,這些紙符速度極快,程思齊多次揮劍,怎麼也斬不斷,胳膊上又添了數道血痕。
程思齊不過是煉氣二階,對抗這些煉氣高階的弟子,何況敵衆我寡。
面對如此快速繁複的攻擊,明顯有些力不從心,額前碎發早已被汗水浸濕。
他咬着牙,頑強抵禦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早知道就不意氣用事怼李思那一句了,當時也不知為何說出了口,想來還是忍一忍得好。
見程思齊許久都沒有求饒的意思,李思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他咬破右手食指指尖,用鮮血在空白紙符上飛速畫了起來。
眼尖的小弟一眼看出他畫的是封靈陣,紛紛吓得瞪大雙眼,驚恐道:
“老老老、老大,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師父說過這陣法不能用。而且程思齊是定朔堂的,萬一出了……”
這封靈陣,是一種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以自身的鮮血為契誓,窮盡自身全部靈力,從而壓制對方靈脈的邪門陣法,屬于劍走偏鋒。
一旦發動此陣,自身靈力會随着修道者自身境界而産生反噬,境界越高,反噬越厲害,而且對修道者身體傷害極大,所以丹術堂一直嚴令禁止。
雖說李思也不過是煉氣六階,但強行使用此陣,也會痛苦萬分。
此時的李思已然被怒火沖昏了頭,哪裡還管得了這些,惡狠狠道:
“切,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難不成我還收拾不了一個區區雜靈根的廢物?”
說罷,他猩紅着眼展開雙手,将畫好的紙符朝着程思齊用力擲去,明擺着要下死手了。
他露出猙獰的笑:“陣開!!!”
程思齊心中一沉,擡眼去看漫天的金光。
就在封靈陣即将展開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刺耳的破空聲傳來。
數道細刀穿風而過,精準無比地射落封靈陣的陣眼紙符,又在李思的面頰上劃出一道血口,随後狠狠釘入後面的桃花樹幹上。
方才發動的封靈陣在這強大力量沖擊下瞬間消散。
那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他們停下手中動作朝聲源望去。
程思齊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看誰敢動他!”
大師兄?
程思齊錯愕地轉過頭,正巧與鳳來儀擦肩。
他來幹什麼?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隻見鳳來儀正穩穩地擋在他跟前,衣袂在風中獵獵翻飛,手執那把素白折扇,一雙桃花眼滿含殺氣。
怪不得大師兄說這把扇子花了兩百兩銀子,原來是特制的千機扇,扇頁裡暗藏細飛刀。
這麼看來,那兩百兩其實還是挺值的。
鳳來儀目光如電,橫掃過衆人:
“剛才是誰自稱天之驕子,有本事站出來,我奉陪到底。欺負我師弟算什麼本事?”
“還有你。”鳳來儀剜了眼程思齊。
他怎麼了。
程思齊莫名其妙。
鳳來儀不再看他:“哼,算了。”
“……”
程思齊抿直唇線,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
鳳來儀冷冷一笑:“說啊,你們不接戰是都啞巴了麼,怎麼不說話了?”
丹術堂的弟子們皆是面露懼色,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畢竟在場衆人中,唯有鳳來儀是築基階,其餘人都還未突破煉氣期。
在掃到李思時,鳳來儀向前一步。
他忽地将千機扇抵到李思的頸前,眉角陡然下壓,眸色閃過一絲冷意,叫人不寒而栗。
鳳來儀低低道:
“方才是你先動手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