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山心頭瞬間被驚疑填滿,這是哪裡?剛剛都還是限制級的血腥場景,怎麼突然給他換台到了綠色健康小清新?
下一秒,他感覺一陣帶着淩冽寒氣的罡風從自己背後襲來,徐溪山還未來得及做出躲避的動作,他隻感覺那陣風穿透了他的身體,重重地劈到了他眼前的樹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好半天,徐溪山才重新找回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抹去了額頭上剛剛滑下來的冷汗。
他驚恐地朝自己身上一看,完好無損,毫無痛感。
隻是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加上了柔光特效,像鬼片裡的幽靈。
“師傅,這是?”
身後傳來一陣語帶疑惑、清朗悅耳的少年聲音,徐溪山轉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那人頭梳高馬尾,身形高挑挺拔,眉眼俊秀疏朗,一身淺藍色衣袍襯得他膚色雪白,有俠士之風,也不失少年人的青春脫俗,宛如一朵生得極好的羊脂玉。
是沈明庭。
準确來說,應該是年紀更小一點的沈明庭,目測,大概就是個高中生的年紀。
他對面還站了個衣袂飄飄的中年男子,看氣質也不像是凡人。
“沈明庭?”等徐溪山還在思考要不要喊他時,嘴巴已經比腦子先動了。
可沈明庭卻是紋絲不動。
徐溪山走了幾步,一直都走到了二人的中間,那兩人都絲毫沒有反應。
看不見我?徐溪山想,這到底是哪兒?
“這便是這把劍的威力,而它甚至還沒有認主。”中年男子看向那道剛剛打在樹幹上的劍痕。
他拿起那把劍,遞至沈明庭面前,徐溪山這回看清了,那把劍他剛剛才見過——映空。
男人繼續道:“你練劍數年,根基紮實,那些普通的鐵劍已經不能再助你突破了。既然已經決定好做下一任家主,怎麼能沒個拿得出手的法器?”
“這把劍是我請鑄劍大師溫允為你打造,是獨屬于你的靈劍,明庭,拿好,給他取個名字吧。”
徐溪山看到,沈明庭眼神明顯一亮,似有雀躍的火花在跳動,可他面上卻還是無波無瀾,看起來十分成熟穩重。
他雙手接過,語氣平靜,句末卻帶上了一點勾:“謝謝師傅!”
铮的一聲,沈明庭拔劍出鞘,一瞬間,劍氣橫流,一陣陣光影反射在精純玄銀打造的銀色劍身上,看起來鋒利又冷冽。
徐溪山還待細細觀察,下一秒,他眼前像是被加了虛化特效,一陣朦胧變化,各種不明的場景飛速地在他眼前閃過,待眼神再次清明時,場景已然變化。
還是少年時期的沈明庭,他換了身白色衣袍,腰系一條青色腰帶,正在清冷幽微的月光中舞劍。
動作行雲流水,姿态潇灑大氣。宛如一條遊龍,快速地穿梭于這一方天地之中,劍尖帶起一道道銀色弧光,看花了徐溪山的眼。那劍時而剛勁,以破竹之力刺往蒼穹;時而飄逸,如蜿蜒綢緞以柔克剛。
他的白色發帶随着動作而在空中獵獵飛揚,徐溪山看得入神,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雖然他不懂劍術,但最基本的欣賞美的能力還是有的。親眼看到真人舞劍的這一幕沖擊力太強,徐溪山由衷地贊歎,這比他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還要更好看更精彩啊!按照原計劃,本來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準備練成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徐溪山覺得自己看爽了,沈明庭好像也練爽了。他停下動作,掏出手帕,輕輕按壓着額頭上的汗珠。
沈明庭端詳着手上的映空,眉目間滿意之神已溢于言表。
似乎是因為周圍沒人,環境格外安靜,他唇邊難得的勾起了一陣笑意,整個人的面目生動了不少。
徐溪山将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沈明庭笑。
不僅如此,截止到目前所看見的一切,都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眼前的這個沈明庭,與徐溪山接觸的那個沈明庭簡直判若兩人,現在他這意氣風發的模樣,哪裡看得出日後病魔纏身,好似要行将就木的病态?
想到這裡,徐溪山心頭那被暫時壓下的疑惑又浮現起來了,這顯然是沈明庭的過去,可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還會變化嗎?
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想似的,眼前的景象再次改變了。
這一次,是燈下的沈明庭。
一盞昏黃的煤油燈映照着沈明庭的稍顯成熟的臉上,光影斑駁,他正就着燈光,低頭,手上在做着什麼。
徐溪山忍不住心道,這麼暗的燈,也不怕近視。
他好奇地湊了上去,卻發現沈明庭好似是在做針線活,手指翻飛,正在做一個白色的東西。
紮完最後的一針,沈明庭熟練地收線、剪斷,然後将那東西提起來,細細撫摸、端詳。這下徐溪山看清了,那是一個做工略顯粗糙,但十分秀麗美觀的劍穗。
沈明庭将劍穗綁在劍柄之上,然後拍拍他的劍,道:“好好陪着映空吧。”
話語中,是擋不住的欣喜。
徐溪山看得啧啧稱奇,這沈明庭是真的很喜歡他的劍啊,就連躺在床上,劍用不了被擱置在那裡,也是把它弄得一塵不染。
又是一陣迷蒙,世界變化,徐溪山跟着沈明庭先後來到了鬧市之中。
沈明庭佩着映空,走在街上,那獨特的氣質與出衆的外表,讓他迅速地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凡是他經過的地方,總會傳來一些竊竊私語。
比如徐溪山就聽見了有人讨論:“沈璟是積了多大的福氣,有了沈明庭這麼出衆的兒子。”
“我看啊,他應該就是下一代的家主了。說不定還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呢。”
“呵,師從雲平道人,那麼多那麼好的資源,就是頭豬,都學會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