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下屬即将扔出符咒之時,在所有人眼中,方才那顯得十分厚重死闆的石壁,突然起了變化。
“!”
徐溪山瞪大眼睛,連聲音都沒有,隻是幾個眨眼,那石壁便瞬間消失!
面前的視野驟然間開闊起來,出現了一條寬闊的石闆路,可衆人還來不及欣喜,那路突然又起了變化。
路緩緩向前無限延伸,長得看不到盡頭,兩邊的扶手随之而起,有隐隐的紅光透露出來,定睛一看,那紅光竟是從憑空出現的、立在扶手邊的紅燈籠中透出來的!
這時,衆人終于知道方才那水聲從何而來,因為那路居然逐漸變成了一座橋的樣式,此刻正高高地懸在一條連一絲水紋與波瀾也無的黑河之上!
此情此景,詭異至極。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幾個字:奈何橋,陰陽路。
那道士說的話不可控制地出現,萦繞在衆人耳邊,洞内落針可聞。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此情此景,心中也默默犯了忌諱。
“這……又是幻境?”徐溪山道,眼前這幕景象陰氣森森,有幾個喬氏的下屬顧不上規不規矩,直犯嘀咕,求救般地向喬骁看去。
沈明庭答:“不是,是障眼法。”
喬骁道:“一個障眼法罷了,不足挂齒。”
二人同時開口,都微微一愣,對上視線,沈明庭先移開目光,喬骁道:“沈公子,好眼力。”
“過獎。”沈明庭語氣寵辱不驚,“喬大人,還是辦正事吧。”
徐溪山瞧見喬骁看了沈明庭一眼,随即很快下令道:“繼續走。”
“可是前面……”一個下屬猶豫道。
也有許多人面露躊躇之色,但在喬骁威嚴的注視之下,一群人隻好悶頭往前走,顫顫悠悠地擡起腳,閉着眼睛踏上那橋。
隊伍行進得很慢,徐溪山三人走在隊伍靠後的位置。徐溪山猶豫半響,實在是不想走這個在他的思想觀念裡不太吉利的橋,可按照目前的趨勢,如果現在不跟上,那就得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思及此處,徐溪山隻能慢吞吞地跟上。
沈明庭走在他旁邊,突然道:“徐溪山。”
“怎麼了?”
沈明庭朝他伸出手:“你要,靈力嗎?”
見徐溪山并未立即答話,沈明庭道:“越往裡面走會越危險。”
徐溪山沒有理由拒絕,他把手放上去,相牽之處頓時有了螢螢微光,徐溪山四肢百骸都遊走着一股溫暖的力量。
直走上橋頭,二人似乎都沒想起可以把手松開了。橋面兩邊,紅光陣陣,映在一直沉默的行進隊伍上,實屬太過詭異。
可左手掌傳來的溫熱觸感,以及體内愈發充沛的靈力,讓他心中略有些底,連帶着感覺這刮來刮去的陰風,也不那麼滲人了。
畢竟有個人陪着自己,再怎麼害怕的事都會好受很多。
好半天,徐溪山才終于嘗試着松手:“我覺得夠了,你别弄了,你給我的多了你的就沒了。”
沈明庭道:“不會,祝仁說,這不是此消彼長的關系。”
“哦……”
就在這時,前面的祝仁與喬骁突然回過頭,目光似乎要朝這邊看來,徐溪山立馬縮回了自己的手,雙手抱于胸前。
兩人的眼神投射過來,似乎沒注意到方才沈徐二人的動作,徐溪山默默松下一口氣。
剛才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突然一下就把手收了回來。這玩意兒說是借靈力,但徐溪山回過味兒,之前他倆都是碰碰就行……今天這個,怎麼看都是拉手,兩個大男人手牽着手,别人看起來,會很奇怪吧?
但隻是牽個手,又怎麼了?自己在害怕什麼?
徐溪山有些心緒不甯,偷偷瞥了眼沈明庭,這個角度他看不清沈明庭的表情,隻能看到方才他拉住自己的手,此時蜷縮起手指,放在映空的劍柄上。
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喬骁道:“到了。”
衆人回頭一看,那座長得看不清盡頭的橋,此刻他們已經走完,成功來到了對岸,可是走在上面時,除了那詭異陰森的紅光,其餘一點什麼稀奇古怪的遭遇都沒有。
不僅如此,當走在最後的徐溪山的腳離開橋面的那一刹那,整座橋在頃刻間消失,再次定睛一看,最初那座攔住他們的石壁已再次出現在他們身後。
“當年挖佛塔的工匠,聽見的水聲,難道就是剛剛那裡傳出來的?”徐溪山道。
就在他疑惑期間,行進的隊伍突然停下,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将掌心焰燃得更亮,空曠的山洞刹那間亮如白晝。
燈亮一明,徐溪山的眼前映入密密麻麻的一堆線條;再仔細一看,那不僅僅是線條,而是一幅幅線條繁複,卻不知所雲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