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如平地一驚雷,炸得衆人耳膜嗡嗡作響。
方才還在說的下落不明的首領,居然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衆人正在驚詫之時,男子又補上後半句:“的兒子。”
衆人:......
喬骁森然道:“花言巧語,你從何證明?”
男子仍是挂着笑,但語氣不似作假:“我騙過很多人,但最不會騙的就是捉妖師。”
“一個妖怪,說他信任捉妖師,”喬骁“呵”一聲,“那還真是慈悲心腸。”
男子歎一口氣,道:“你這個小姑娘,長得這麼好看,說話卻這麼不中聽。”
二人氣氛僵持不下,徐溪山上前幾步道:“這位朋友,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你既然信任我們,那不妨告訴我們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裡,外面那些壁畫又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要怎麼救你出去。”
“我說過的,要想知道情況,是有條件的。”男子道。
徐溪山道:“既然是交換,那又何必再分先後順序。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們除了硬攻沒有其他的法子能解開,倒不如你先說說這鐵鍊的來頭,我們再給你想想辦法。”
男子輕聲道:“詭辯。”
徐溪山聳聳肩,男子輕歎一口氣:“罷了,不逗你們玩了。”
他微微擡起頭,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雖然被捆住手腳,但他整個人卻是十分輕松的模樣,哪裡還看得出一點階下囚的局促狼狽,男子緩緩道:“我叫公子裘。”
“公子裘?”祝仁突然打斷道,“你母親是公子雨?”
公子裘頓時眉頭高高挑起,十分驚訝道:“你認識我母親?”
衆人聽罷這段對話,目光都帶上震驚之色,轉頭看向祝仁,徐溪山暗自咂舌,這祝仁人脈這麼廣的,連萍水相逢的狐妖的媽都認識?
祝仁點點頭,猶豫道:“我們曾有過幾面之緣,她......如何了?”
公子裘的神色黯淡下來:“那幅壁畫,就畫的是她生前最後的模樣。”
那幅極盡沖擊力的雌狐慘死圖再次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空氣中瞬時一陣安靜,落針可聞。祝仁面色如鲠在喉,沉默半響,最終,他輕輕歎了口氣,輕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子裘收起一貫的笑容,道:“我們這一支族人,從烏思藏東遷至此地,由于這些年來後代的數量減少許多,因此對當地人地祈願也回複得很少,漸漸地,他們也就不再供奉我們。”
“本是相安無事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玉京子帶着他的走狗突然打過來,說要把我們押回去謝罪。母親與他鏖戰十天十夜,最終,由于數量上的差距,我們還是輸了。”公子裘道,“母親遇害,剩下的族人和我,都被關了起來。”
他沒有再說完,但結局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
祝仁臉色微變:“玉京子?”
徐溪山問:“這人是誰?”
“徐公子,沈公子,真是無巧不成書。”祝仁道,“玉京子,便是我們此行要找的護法之一,司土。”
徐溪山一愣,随即感歎道:“那還真是陰差陽錯。”
祝仁又問:“那你說的‘回去謝罪’,是給誰謝,壽椿?”
聽到這個名字,公子裘的表情并無意外,輕笑兩聲:“我們與他有過口舌之争,不滿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誰料到隻是幾百年前的一次小摩擦,那老東西就能記仇到現在。他那走狗還真是忠心耿耿,一路追到這裡來翻那筆陳年老賬。”
“說了這麼多,我隻想知道一個問題。”一直靜靜聽着的喬骁開口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你們殺的。”
公子裘歎道:“我們與人類無冤無仇,為何要去殘害無辜?你知道為什麼我說,我不會騙捉妖師嗎?”
“為何?”
“我母親曾被捉妖師救過,因此給我們一族立下規訓,不得傷人,尤其是捉妖師。”公子裘道,須臾,他手指一動,一道宛如利刃的光亮就要朝喬骁刺去,可那道光亮轉瞬即逝,沒有對喬骁造成絲毫傷害,随後,他的手腕上突然浮現出一道黑色圖騰,形狀并不規則。
公子裘看着那道印記道:“狐族傷不了任何人類,這已經镌刻進我們的血液。一旦有傷人的念頭,都會被封印化解,更有甚者還會被反噬,你覺得,兇手還是我們嗎?”
喬骁罕見地沉默,又道:“可是冰天雪地裡,為何屍體旁邊沒有腳印,這不是你們狐族的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