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庭的動作果然放輕了,他細心将徐溪山的手裹成一個完美的粽子,随後道:“......先這樣。”
徐溪山一看,由衷道:“可以了,不用再裹了真的。”
這陣突如其來的風波過去,徐溪山終于記起自己要找他說什麼了,道:“沈明庭,剛剛有個人說,他跟你一樣,也在這裡面看見熟人了。”
“嗯。”
“你一個人看到可能是意外,但是又有人看到,這簡直就是太不對勁了,天底下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些東西如果真是人變的,那,為什麼偏偏是他們,又是誰把他們弄成這個樣子的?”
就在這時,二人身後又傳來一陣驚呼,這一次也如之前一樣,一位下屬驚詫地指着自己面前的妖怪,不可置信道:“師姐......你、你不是死了嗎?”
人群中接二連三、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驚歎,衆多喬氏的下屬都逐漸發覺眼前這些怪物,似乎都有些眼熟,頓時,人群當中陷入一陣恐慌,更多的人本來都已經将刀刃架在了怪物的頭上,但被這麼一打斷,竟然是都下不去手。
徐溪山眉頭一皺,道:“怎麼會都是喬氏的人?”
他上前幾步,抓住那人問:“這是你師姐?”
那人已經有些恍惚了,卻還記着回徐溪山的話:“是、是我師姐。”随後他崩潰地大叫一聲,“可是她在好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那頭的喬骁也聽到了動靜,在與易遠山的纏鬥中微微走神,朝這頭一望。就是這片刻的空當,一隻虎視眈眈的怪物終于瞅準時機,朝她的脖頸一咬,旋即被她反應極快地釘死在地上。
隻一眼,喬骁便徹底愣住。
徐溪山看見那被釘在地上尾巴瘋狂擺動的怪物,也怔愣住了。
“沈明庭,那個人......不是我們來這兒第一天晚上死的那個人嗎?”
曾經那具屍體的慘狀已經蕩然無存,準确來說,是以前還尚且完整的驅趕已經沒有了絲毫蹤迹,隻有一張臉和詭異的蛇身緊緊相連。
“村頭第一戶的兒子,前些年才從仙家曆練回來,到家的第二天,便失蹤了。”
“這次死的,就是老劉的兒子。老劉老來得子,以前也參與過佛塔的搬遷,為了讓兒子有自保之力,還專門把他送到夔州跟着世家捉妖,半個月前才回來,沒想到......”
客棧老闆的話突然閃回至徐溪山腦海之中,徐溪山頓了頓,開口:“我知道了。”
沈明庭:“你說。”
“那人死的時候,明明是一副被開場剖肚的慘狀,可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說明我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樣子,隻是這場詭異的變化中的第一個階段。”徐溪山緩緩道,沈明庭提劍擊退一隻怪物,徐溪山扔出一張符紙跟上,那怪物頓時夾着尾巴逃了。
徐溪山繼續道:“最終他們被那樣殘害的所有人,都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李昭的父母是,合山村枉死的村民是,喬氏那些人的師姐、朋友,也是。”
“村民們都以為是搬了佛塔才會有如此死狀,但這很顯然是有人故意妖魔化那佛塔,所以他們會很容易往這方面聯想。但是仔細一想,這些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
徐溪山深吸一口氣,道:“他們都是捉妖人。”
“搬佛塔的人的後代會死,隻是一個幌子,真正會死的,隻有修煉捉妖術的人。”
“誰最恨捉妖人?隻有妖怪。”
“但是誰是最恨喬氏的,最有可能把這些人變成這樣的人?目前來看,隻有他了。”
徐溪山朝遠處望去,喬骁見到如此多不人不鬼的喬氏人面孔,怒火中燒,僅剩的一點理智全部被燒得幹幹淨淨,招招緻命,竟是有将易遠山打得節節敗退之意。
沈明庭道:“幕後之人,應該不是他。”
“是的,不是他。”
“方才公子裘說,那些殺人兇手,是玉京子的傀儡。”徐溪山皺眉道,“這易遠山隻是一把刀,而這些怪物,隻是更下面的那層的刀。”
徐溪山暗自咂舌:“所謂的世家家主,居然是真的在替妖怪做事,還替的是一個大護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