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砸下豆大的雨滴,擋風玻璃在雨水的猛撞下砰砰作響,前方的視野不再清晰,車子像個被綁住眼睛無處洩憤的野獸。
汽車快速行駛,超車時氣流相互摩擦發出刺耳的喇喇聲。
“你回去找人,把我接過去看看情況。”
紅燈亮起,木荊澤腳踩油門直沖過去,趁着前路空着,他透過後視鏡看到了段逸緊皺的眉頭。
這兄弟應該是緊張過頭腦子亂了,木荊澤腦子飛快轉動,他開口道:“不行,你現在打電話給段董,趕緊的!”
“為什麼要告訴他?讓他被那個混蛋威脅嗎?對方不過是想抓住我的軟肋罷了,如果他再被……”
“閉嘴!”木荊澤的手不停擰動方向盤,呼吸急促:“你以為單憑我們就能解決了嗎?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我們需要的是能冷靜下來想辦法的人,你這樣有個屁用!”
段逸眼神有些飄忽,心髒砰砰直撞,嗓子眼裡直犯苦。
對方來者不善,按保镖的意思對方帶的人不少,那确實應該多找幫手才行。
段逸閉眼。
“好,按你說的做。”
木荊澤拿起手機,剛好是謝孟澤的電話。
他猶豫半秒鐘後接通電話:“喂?長話短說。”
“予安在哪?”
木荊澤眼睛一眯。
“你别擔心,我們……”
“他在哪?”謝孟澤仍然追問,路堵得不像話,他隻能繞路過去,到達酒吧時白予安已經不見蹤影,電話也不接。
木荊澤轉頭看向段逸,見後者沒有反應便如實回答:“他被人綁走了,現在我們在想辦法。”
“你們現在在哪我過去,路知衍在警方有關系,有需要的話随時聯系。”謝孟澤語速飛快人還算冷靜。
木荊澤回頭看段逸臉色,半晌開口回答道:“西路挪斯酒店,我們樓下等你。”
對方答應後挂了電話。
“帶上他幹嘛?”木荊澤疑惑道。
“有他在路總才有理由幫忙,他的關系對我們很有幫助。”段逸明顯冷靜下來,眼神犀利,已經通知段柯葉準備現金。
十年前他打掉了對方的幾顆牙,十年後,對方會怎麼折磨白予安來達到報複他的目的呢?
段逸望着窗外,心裡隻剩白予安。他擔心對方獨自面對陌生人會恐懼,擔心林燼這個喪心病狂的S級alpha在白予安身上用各種手段。
過度的擔憂讓他呼吸困難,時不時擡手揉臉,恐懼和焦慮很快再度占據他的理智。
“别太在意,你越這樣對方越猖狂。”
段逸也知道不應該這樣,但是他和白予安之間生理上的恐懼是互通的,他必須看到白予安安全才能完全鎮定下來。
他現在的心情這麼糟糕,那白予安現在怎麼樣,可能比他還害怕百倍吧。要是白予安出了事,肯定恨死他了吧,那……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段逸緊緊咬着牙,緊緊握拳的手狠狠砸在窗玻璃上,信息素手環閃着紅光,要是可以,他真的恨不得把林燼撕成碎片。
随着車玻璃的猛烈震動,車子差點打滑撞上護欄,車子好不容易回歸正軌,木荊澤心髒猛跳,手心冒汗,他透過後視鏡看見了段逸猩紅的瞳孔。
媽的,這兄弟還能要麼?真特麼想停車邦邦給他兩拳。
木荊澤氣得猛按了好幾下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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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雷聲随着車停下轟然乍起。
謝孟澤跟在木荊澤身後,确認通知警方後三人一起前往約定的包間。
段逸調整好信息素和情緒,把信息素監測手環摘下,以免影響他發揮。
門口兩個壯漢alpha給他們開門,門縫裡炸出S級alpha的壓迫信息素,木荊澤瞬間生理不适,讓段逸打了頭陣。
沙發上坐着個身光頸靓穿着貴氣的alpha,燈光打下來,面部陰影分明,不看皮膚單看骨相,和段逸幾乎一模一樣。
桌上擺着各種刀和不知名道具,段逸眼神晦暗下來。
“林燼。”段逸十分冷靜,雙方都是S級,信息素已經開始互毆,身為beta的謝孟澤根本感受不到。
“你們……”他望着眼前身形容貌都幾乎一緻的alpha,“是兄弟還是什麼?”
他站在段逸身前和林燼對峙,詢問對方白予安的下落,而對方隻是輕佻地回答并成功地激怒了他。
“你算什麼?我和我兒子叙舊你瞎操心什麼?”雖然聲音悠然冷靜,但是和段逸的氣質還是天差地别。
“叙舊綁外人幹什麼?白予安跟你有關系嗎?”謝孟澤目光遊移在包廂每個角落,白予安不在,這讓他情緒有些崩潰,聲音不知覺地變大,在門窗緊閉閉的包廂裡不斷回蕩。
段逸按住他肩膀往後推,木荊澤把他拉回去,他這才發現他們身後已經圍了一圈身高兩米的beta保镖。
“媽的!”謝孟澤罵出聲,轉頭看到了木荊澤緊抿的嘴唇。
“你不會害怕了吧?!”謝孟澤質問他。
木荊澤神态慢慢放松,嘴角含笑躲到了謝孟澤身後,臉皮厚得能砌牆。他在謝孟澤耳邊低語:“對啊,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