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為何,越是靠近出口,陳一就越是不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程止安是打不過他,可是看他的反應,未免也太過安分了些。
程止安很狡猾,陳一一直很相信他的手段,他察覺到不對,卻無法再往深處想。自從半年前活過來,他的腦袋就時不時地如針紮一般刺痛,他無法進去沉思,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耗費了他巨大的心力。
路途跌宕,走神的一瞬間,右腳又崴了一下,陳一即便再強忍着,也變得吃力起來。
看着程止安依舊沒有趁機反抗,陳一明白了,男人一早就知道他還活着,現在一的一切不過是他的遊戲。
他已經太多天沒有好好休息,紅血絲如蜿蜒的小河,布滿了整個眼白,有些渾濁的眼睛慢慢地轉向了程止安,陳一停下腳步。
程止安因為肌肉僵硬劑的緣故,動作有些許無力,但表情,表明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嘴唇蠕動了好久,陳一想要質問,卻隻是眼眶漸濕,随即又掩飾似的迅速吸了吸鼻子。他不想哭,在程止安面前,就仿佛他永遠都是那個被玩弄的蝼蟻一樣。
程止安似乎被陳一的表現取悅,握着剛剛被注射藥劑的右臂扭了扭僵硬的脖頸,悠悠開口道:
“我還以為你在外面玩久了,不願意回來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陳一聽罷,隻覺得滿心的怒火都被點燃起來,雙目充血,無比可怖。
當初程止安訂婚,故意當着他的面和那個狗男人親吻,還将自己與那人比較,激自己去接那個任務,出事之後,支援的人姗姗來遲,明顯是抱着坐收漁翁之利順帶來給自己收屍的意思。
現在這麼講,是在抱怨自己為什麼沒死麼?
抿起的嘴唇顫了顫,陳一将僞裝悉數摘了下來。他想要反駁程止安,最後卻是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稍微拉開了二人的距離,陳一打量着程止安勻稱清瘦的身段,帶了幾分欲望的氣息。他緩緩開口道:
“錯了,外面的世界俗氣,沒有程哥你好玩,”
看着程止安依舊毫不焦急的模樣,陳一嘴角咧的更大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他,如一頭餓狠了的孤狼,着看起來有些吓人。
半年不見,陳一的長相比以前更陰沉,沒有之前好看了,程止安想到。
陳一癡癡地望着程止安,眼中的占有欲仿佛化為實質,如沾了血的細繩緩緩的将他纏繞,讓人有種惡心的窒息感。
這裡所有地道除了酒店那條都是單向開放,從外面是無法找打進入的方式的,而酒店的那條路,也被他用提前準備好的無縫鎢管槍融化了内外的開關把手。也就是說,隻要他想,他就可以将兩人永遠的困在這。
手電筒的微光驅散了兩人周圍濃郁的黑暗,似乎是将要沒電了,燈光越來越弱,時不時,還會閃一下。
“程哥,我不怕死的。”
陳一離開的這段時間過的并不好,雙頰瘦的有些凹陷,在微弱的點性光源下顯得陰沉而駭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種想要與程止安一起赴死的想法。
程止安知道陳一不傻,應該已經猜出了出口有埋伏。他也沒想要裝的太過,看着熟悉的面孔,心中仿佛有了一絲暖意。不可否認,他所有的情人中,這個小孩不是最好看的,也不是最合他心意的,但卻是最安穩的,他一直很是寵愛。
放在半年前,他知道人沒死,定要帶回來給點補償,可是時間太久了,他已經沒了那些耐心,而且沈随玉,的确有點意思。
今天随人過來,不過是想要再見見他,雖說是危險了點,但是在這裡做個了結,也不錯。
環視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程止安漂亮的眼眸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
“不過看來,小一終于長大了。”終于知道自己的東西就要狠狠地攥在手裡。
可惜晚了。
而且,他也愛錯了人。
放在褲袋中手已經按住了引爆器。
陳一的脖頸中早就被注射了一種微型炸彈,有引爆的功能,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解決現在這種情況。
程治安長的很漂亮,黑暗中微笑的他像一隻盤在山洞中的妖精,他慢慢的上前,在陳一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個深意而綿長的吻。
陳一對程止安從來都沒有自控力可言,回應起來。
大拇指已經準備動作,卻被陳一咬了一下舌頭,雙手的手腕被抓起,陳一反客為主,甚至帶了些許報複性的撕咬。
引爆器被輕而易舉的奪去,程止安心中暗道不好,還沒來得及想,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