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雙全的看不起隻有女兒的,隻有女兒的看不起膝下無子的。”
“何時有誰看得起誰呢?”
陳一憂傷無比。
人活着真累,無論何時何地都處在一個層層分明的階級,被别人看輕,罵别人狗眼看人低,自己卻又轉念看不起别人。
少年的愁思過于單純,但是卻給了久居高位的墨守塵當頭一棒。他看着窗邊的少年,心蓦得清醒了。
但是少年說的不全對,層級的出現是必然,隻是他們不該将這些默認為正确。而大多數人,包括自己,都迷失在了高位帶來的混沌之中。
陳一貴為皇帝,有此覺悟,實在是難得。
但是隻要有人,便會有欲望和野心,不是簡簡單單吃飽喝足安居樂業就能和平共處的。
民族交融……那條路太遠,也太艱難。
“禮經國家定社稷,前提是國泰民安,百姓飽腹盈餘,且有法廢私道,定四方.......”
墨守塵嘗試教予陳一禮法的意義。
.......
結果自然是失敗的,陳一原本聽着一腔熱血,發誓與墨守塵夜談國家大事,隻是半個時辰不到,便躺在墨守塵的腿上呼呼大睡。
墨守塵原本以為是二人共同茅塞頓開,卻不想少年的确隻是天真的憤俗,無奈笑笑,他有些吃力的将人抱上床,吹了燈。
夜深,墨守塵感受着虛弱的身體,不免也有些急躁火毒解藥的研究。他明白,如果等到大軍壓境時自己要還是這幅模樣,必然會吃一記大虧,到時候小皇帝一個人,必然應付不了那些個豺狼虎豹。
将人摟緊,墨守塵心中不安穩。
如果日子能持續這麼過下去,那對他來說,絕對是最大的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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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水患北方大旱造成的損失已經基本挽回,墨守塵開倉放糧,經東廠層層把關,确定了今年冬天因為天災而死傷的人數控制在全國不足千餘人,即刻收網。
墨守塵就算再減少赈災銀兩,經過慕容雲撥出去的也不會少,墨守塵以皇帝之名下诏徹查,查出官員貪污保守估計四億餘銀兩。
來不及慕容雲說什麼,墨守塵便散出東廠爪牙,将京城貪污官員的府邸查了個清楚,單單是太傅一個人的府邸,就搜出了七千五百兩白銀和珍寶無數。
京城中某些官員的暗庫,查出來的銀兩加珍寶便有七億銀兩。
而國庫不算珍寶隻算銀錢,才堪堪有六億。
真是一群吸百姓血液的畜生。
東廠果真可怕,兩夜便将京城翻了個底朝天,現在已經向着城外去了,那群人估計還不知道京城發生了如此“血案。”
“墨守塵,朕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而且聽到外面一聲“撲通”,估計是太急了不看路,在外面摔了一跤。
墨守塵坐在位子上悠然自得喝着熱茶,笑着等人來。
果真,陳一哭着就撲到了墨守塵的懷裡,好像以為自己真小鳥依人似的,撲了個滿懷。
左昌德看着膩歪的兩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過是外出了幾次任務,怎麼二人一次比一次親密,睨了眼跟在後面的壽慶,見他已經習以為常,且沒有任何戒備,便也不懂起來。
“你怎麼不早和朕說,你都不知道朕為了你蒙蔽良心的時候,整夜整夜睡不着覺!”
狗屁,二人天天共枕眠,少年睡起來那才叫一個死,有次來了刺客刀光劍影的都沒能把人吵起來。
陳一抱着墨守塵撒潑。
少年哭的鼻尖紅紅的,眼睛也有些腫,想必在金銮殿得了墨守塵特地送去的文書便開始哭了。
墨守塵調笑似的将人擁着,沒将嫌棄小皇帝嘴大的真話說出來,隻是将人遣散,在人耳邊輕聲道了句:“是臣妾的錯,那臣妾今夜,可否将功補過?”
小皇帝瞪直了眼,連着說了三聲“好”,便對着人一頓猛誇。
隻是另一邊的攝政王府,便不那麼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