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别說了,我不想聽,我什麼也不想聽。”陳一擺擺手,讓李知合别再講大道理。
踩着拖鞋拖拖拉拉走出去,他的背影都透露着悲傷。
沈惠蓮縱使心有不忍,但也不敢冒犯李知合這個固執精。
“花點就花點呗,賺那麼多錢不給媳婦孩子花等着埋土裡呐。”她隻敢小聲嘀咕。
反正她家老李自打一談對象,工資卡就交到自己手裡了,她也從來都沒虧待過自己。
李哲也來湊熱鬧,擺起了譜子,美名其曰教導李知合。
“爸,陳一和媽媽不一樣。”李知合無奈。
沈惠蓮有自己的生意,又是大戶之家,即便脫離了李哲,她自己也能過得非常好;陳一不一樣,他家庭貧寒,父母早亡,除了一張臉沒有任何能力能供養自己。
總而言之,陳一在他心中是個沒有能力的......人。
“可不能這麼想啊,小合,思想錯誤哦。”沈惠蓮是個戀愛腦,聽不得這種話。
怎麼能從心理上就看不起自己的伴侶呢。
愛是平等的呀。
李知合搖搖頭,搬出了自己那套說辭,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都應該有獨立養活自己的能力。
“可是現實不會這麼理想的呀,就像你,所有人都以為你會找一個大文學家女孩兒做妻子,可是你不是也選擇了小一。”沈惠蓮沒好意思說,全家人都以為你以後會找個非人類當老婆,或者和自己的鋼筆,鍵盤過一輩子呢。
“一切都是他人眼中想的,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别人啊。”雖然李哲贊同李知合的想法,但是老婆說的話,他必須要幫。
“就是呀,或許小一是受到了什麼傷害才這樣子,畢竟你也說過,他無父無母呢。”沈惠蓮雖然不了解陳一的過去,但是看得出來,這孩子從小應該沒有接觸過什麼溫暖。
不過是夾了幾次菜,笑着誇了兩句,就能把人感動得紅眼睛,或者興奮地跺腳。
是個缺愛的小孩子啊。
李知合搖搖頭,不再解釋。
他們說的,隻是一個人能存活之後的錦上添花,而陳一,是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啊。那張臉,也隻能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沒想過,如果陳一連是否能夠存活都沒有要求呢?
————
兩個人鬧别扭更甚,直到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陳一還蔫巴巴的。
沈惠蓮期間怕自己太招搖,便派李哲送卡,或者藏到茶幾抽屜裡人去取,都以失敗告終。
臨到出門,陳一依依不舍地和兩位長輩告别。
“我會想念你們的。”陳一真心不舍,眼睛都紅了一圈。
“放心啦呀,我們老倆腿腳利索,過兩天去找你玩。”沈惠蓮拍了拍陳一的背,活力滿滿。
.....
開車到機場,候機登機,陳一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想坐上飛機沒幾分鐘,還沒來得及打瞌睡,李知合又來掃興。
“給了多少?”
“什麼給了多少?”陳一做賊心虛,語氣都變了。
沈惠蓮臨走前在他口袋裡塞了張卡,貼着便簽寫了“1000w~”。這卡,他說什麼都不能給李知合。
李知合作勢就要搶。
陳一是鍛煉了一陣,可哪裡比得過整日鍛煉的李知合。力氣不敵,便上了嘴,一口咬在李知合的手腕上,氣得李知合一巴掌拍在了陳一的後腦勺上。
“大了狗膽。”
“這又不是給你的,你憑什麼搶!”
二人同時開口。
“我保管,一個月一萬。”李知合不由分說,還是把卡奪了過來。
讓一個花錢如流水,但進賬為零的人來管賬,就是慢性自殺。
之前漲工資是六千到一萬,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是現在呢,是一千萬分成了一千個月,不對,是兩千五百個月,也就是二百零八年。
二百零八年?
三輩子都過去了?開玩笑的嘛?
但他又搶不過李知合。
陳一氣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