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終于睡了一個舒服覺,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
昏昏沉沉地坐起來,感受着越發羸弱的身體。
手腕上醜陋的疤痕像一塊肉瘤,惡心極了,令人頗感不适。
他扯了扯袖子,把疤痕蓋住,自己也不想看見。
惡心.....
“小一醒了?那剛好,快點下來吃飯吧,以為你沒睡,我還想給你留一份呢!”
沈惠蓮自然得仿佛陳一就是個正常人,不是神經病,也沒有經曆過那些可怕的事情。
就像是......已經生活幾十年的一家人。
陳一點點頭,踩着拖鞋和人一起下樓。
“今天爸爸出去出差,小合等會兒也要出去,所以明天中午之前,都隻有我們兩個在家了——”
克裡斯聽了可不願意,它跑過來在二人面前打滾。
沈惠蓮連忙改口:“我怎麼就忘記了我的克裡斯小寶貝,還有我們親愛的克裡斯啊!”
“我們三個一起!”
明明已經六十二歲,沈惠蓮還嬌俏如少女,陳一看了也忍不住覺得可愛,他點點頭,剛剛的煩悶一掃而空。
“李知合要去做什麼?”陳一好奇。
“當然是去給我的陳一安排醫生的事情了,當然,順便去見見老朋友,他一聽我要去,給我打了十六個電話。他在當地醫院頗有話語權,我不能不去了。”
李知合從儲物間走出來,手裡還拿了幾塊抹布,他在替沈惠蓮大掃除呢。
家裡不愛請保姆,平時衛生都是沈惠蓮在做,現在兒子丈夫天天窩在家裡,沈惠蓮當然要勻過去了。
她過了好一陣太上皇的日子。
陳一點點頭,不犯病的時候,他對醫生雖然抵觸,但知道要活下去,醫生是必需的。
隻有犯病的時候,才會抑制不住的行為抵抗。
這幾天是他的穩定期,按理來說不會有問題,還有沈惠蓮看着,李知合并沒有很不放心。
三個人一起去用餐。今天風有些大,天色陰陰的,看樣子是要下雨。
沈惠蓮囑咐人帶傘,李知合應下後,就提着包走了。
留下陳一和沈惠蓮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泡沫偶像劇。
“哎呀!一想到我的初夏會死,我的心口就好痛!為什麼男主就總是什麼也不說嘛!”沈惠蓮指着電視機裡男主的大臉吐槽。
陳一則是抱着冰激淩一口一口的吃,時不時應和沈惠蓮的話。
克裡斯圍在他們的身邊,仰着身體露出肚皮。
家裡兩個最喜歡的主人今天都在家裡陪它,給它亢奮得不行。
隻是眼看着夜幕降臨,克裡斯忽然大叫起來。
向着門口汪汪叫個不停。
“你啊你,我和小一都不餓,我們就一起不要吃飯了嘛!”沈惠蓮看電視看哭了,她一邊擦眼淚,一邊拍着克裡斯的屁股。
但克裡斯還是向着門口叫。
天色暗得讓人喘不上氣,外面已經下起了雨,雨勢有愈演愈大的趨勢。
沈惠蓮變了臉色,她摸了摸克裡斯的腦袋,讓陳一先上樓,自己則是去門口看人。
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她向着門外走去,手已經從抽屜裡摸出了一把槍。
從貓眼看過去,大門前空空如也。
她又警惕地調了顯示屏的監控.....
有人!
她想打電話報警,可是那人卻忽然從後門進來。
是個蒙面的男人。他沒帶槍,隻帶了一把平常的水果刀。
沈惠蓮讓陳一躲好。
可是她的槍法,怎麼能對付得了專業的殺手!
“是誰給你的錢,我給你雙倍。”沈惠蓮想要策反。
男人獰笑幾聲,就揮刀走來。
躲過沈惠蓮的槍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尖銳的刀鋒劃破了沈惠蓮的胳膊,陳一也從樓梯上沖了下來,一個準确無誤地投擲到男人的頭上,讓他短時間暈眩了一會兒。
沈惠蓮瞅準時機,一發必中!
不對?怎麼回事?男人毫發無損。
是穿了防彈衣麼?
沈惠蓮驚了。
陳一卻知道。
眼前的蒙面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高冬賜系統商城的人偶卡牌,可以在現實世界的夜晚維持八個小時,執行主人派發的各種任務。
“呀,看來是沒有辦法嫁禍你這個廢物謀殺沈惠蓮了。”木偶人對着陳一獰笑道。
他的身體和聲音與現實世界的人無異,隻不過會在八個小時後消失而已。
陳一拉着沈惠蓮就跑,那人緊追不舍。
在媽媽的指使下,陳一進了書房。
連忙緊鎖房門,沈惠蓮給人打開了保險櫃的鎖。
保險櫃之後,竟然還有一道更大的暗門。
“媽,你先進去吧。”
沈惠蓮讓陳一先進去,陳一卻先把沈惠蓮塞了進去。
原本厚重的門在木偶人的強擊下變得搖搖欲墜,陳一把人塞進去後緊随其後,就是右手不給力,關門的時候費了些時間。
“沒用的,出來吧。”
“我的目标是沈惠蓮,不是你,你把她送出來,我饒你一命啦——”
當然不是,高冬賜設計的第一擊殺目标是沈惠蓮,第二擊殺目标是陳一。
沈惠蓮看了一眼陳一。
她被陳一緊緊地抱在懷裡,兩個人蜷縮在狹小的地下空間裡,一呼一吸都仿佛放大了無數倍。
“媽媽,你放心,我不會放棄你的。”陳一安撫道。
沈惠蓮點點頭,眼睛逐漸濕潤。
“媽媽也不會放棄小一的。”
金庫的門很結實,他一時半會兒破不開。
“我們一直躲在這兒,等警察和小合來。”沈惠蓮安撫這隐隐有些暴動的陳一。
可是話音落下沒多久,金庫的門就被激光器給卸開了。
巨大的噪音仿佛要刺破二人的耳膜,很快,木偶人的蒙面臉又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哎呀呀,可惜了,這下子沒有辦法嫁禍給陳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