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債務還完了沒有?”孔執試探道。
陳家目前已經還完了債務。五年白手起家,還完四千萬,這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
可是陳一還真就不知道,他略帶傷感的道:“四千多萬,我媽媽一個月才賺一千塊,怎麼可能還得完?”
爸爸賺得好像多一些,但是也不可能能還完那麼多錢吧。
不過最近買書和玩具倒是挺多的。
昨天吃飯,也是為了慶祝還完了白氏洗化的五百萬。一定還有不少債務吧。
孔執點了點頭,心裡卻沉重起來。
他是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把陳一當做家裡人。
小小的年紀就要背負這麼沉重的思想包袱,怪不得自己一點小恩小惠就個騙走了。
孔執永遠都比身邊的人大隻。六年級,普通身高才一米五幾,孔執已經抽條到了一米七,坐在座位上翹着二郎腿,頗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要不然,你初中跟我一起回國譽吧?”他似笑非笑地笑道。
陳一一聽,連忙搖搖頭。
“那太貴了,聽說一年學費就要十萬塊。”班上隻有孔執和葉菲菲去得起,他可不敢想。
孔執則是挑挑眉,道:“我給你錢,你去不去。”
陳一則是又毫不遲疑地搖搖頭,“不去。”
孔執知道陳一那點小九九,無非就是因為不是自己的錢,不能麻煩别人,占别人的便宜罷了。
“我可不是慈善家,我是想讓你到哪裡去陪我玩的,你到時候陪我,讓我不孤單,我給你錢,這不是應該的麼!”
要是換點小禮物,陳一還能接受,這一年五萬塊,三年就是十五萬塊,不行不行。
他堅持拒絕。
孔執噘着嘴說了一句好吧,但心裡已經在想到時候怎麼偷偷把人轉過去了。
他爸常年混迹花叢中,媽媽一般都在國外工作,他們管不了孔執,平時就隻有一個管家操心家裡的事情,供人上個學,簡簡單單。
何況孔執現在是十一歲的身體,二十六歲的靈魂,老辣得很啊。
陳一在班裡一直很透明,和孔執在一起玩後,才有了些存在感。
上次孔執說要帶陳一去國譽中學的話,被人偷聽到傳了出去,不僅是陳一自己班裡,别的班也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這讓陳一有了不小的麻煩,但是那些搗蛋鬼總是在孔執不在的時候去找陳一,讓陳一苦不堪言。
小孩子,心思單純,可是就是太單純,有時候也容易不顧前後,漠視别人的感情。
他們笑話說陳一是孔執的哈巴狗。
陽光明媚,小朋友們都在操場上嬉戲,陳一卻面色沉沉的蹲在陰暗的角落裡。
孔執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陳一在哪兒。
“真是哎,陳一跟在孔執後面,天天汪汪叫,吵得要死。”
“靠别人帶去國譽了不起啊!”
“我老媽說了,他們家欠了幾千萬的債哎,說不定一家人早都去賣了!”
早些年的港市是很亂的,紅燈區文化發達,家裡人大都也不避諱談論這些話題,小小孩子,就什麼都知道。
說出來的話,尤為難聽。
孔執聽見拐角處的議論聲,眼神冷得像是要化作冰錐刺過去。
怎麼總是有這種口無遮攔的人?
想到陳一當時是怎麼死的,他就止不住的心悸。
不就是鋪天蓋地的流言麼.....
與拐過來的幾個小女孩迎面對上,孔執懶得和她們一般見識,更何況還是一群小女孩兒。
他現在隻想找到陳一。
陳一最近一直不開心,他早就察覺了。可是他一直忽視這群小屁孩兒的存在,總覺得小孩子沒什麼威脅。
又是他晚了一步。
在學校裡的隐秘角落轉着,孔執越找越擔心。
眼看着體育課下課還找不到人,他幹脆叫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