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就是早就盯好他才下的手。
白橋深知道自己因為生氣一時大意,中了這些人的圈套。
他們聽說自己是自閉症,就以為自己是任打任挨的小白兔。
一群混蛋!
可是白橋深的力氣的确不是很大,一些技巧的絕對的力量面前也都成了笑話。
眼看着褲子就要被扒下來,白橋深卯足了勁掙紮。
一旦他被人侵犯了,陳一一定會不要他的!
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死了算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讓陳一記一輩子。
那些男人見白橋深反抗少了,紛紛罵罵咧咧地更加粗暴。
夕陽的紅色光暈讓白橋深白嫩的臉紅撲撲的,一個男生看入了迷,竟然上去舔了一口。
白橋深惡心至極。
但他抓住機會,一口咬在了那人的鼻子上。
白橋深下了狠勁,他的牙齒深深地嵌入了那人的鼻子的肉裡。
血順着兩人的臉流下。
那人發出尖叫,沙包大的拳頭瘋狂捶打着白橋深幼小的身體。
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想要撕開兩人。
放學後的器材室依舊寂靜無人,白橋深知道自己逃不掉。
比起被人玷污,讓陳一厭惡,不如——
讓陳一記他一輩子!
白橋深死死不松口、
直到所有人都松開了對他的鉗制,他趁機轉身跑開,竟然從四樓的器材室直接跳了下去!
他死了,陳一一定會因為自責愧疚記他一輩子。
要是陳一敢忘記他,他做鬼也要找回來!
白橋深不甘心極了。
他不明白,重活一世,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可是沒有辦法,他做不到被人玷污後再去見陳一。
血液流了一地,白橋深清楚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看着眼前的血花逐漸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筐子大的血潭,白橋深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委屈。
他不怕死,他一點一不怕。
可是他舍不得他的陳一。
他不在了,陳一一定會和别人結婚,說不定是孔執,說不定是蔡麗麗.....
那他呢?
那些人會霸占陳一的心房,到時候再提起他白橋深——
不過是一個曾經悲慘早逝的可憐鬼罷了。
短短的幾秒鐘,白橋深的腦海中已經想到了無數種陳一日後的可能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半邊身體都浸染在血泊中。
手指微微挪動,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不甘的芽種眨眼成為參天大樹。
不甘心,他才不要死。
嘴巴張張合合,聽不到聲音,隻能隐隐約約實在叫“陳一”兩個字。
陳一趕過去的時候,白橋深已經跳下去。
血淌了一地——
看着地上白橋深的外套,他猜到白橋深被人欺負得跳下去。
看着為首幾個高年級的學生,他想要動手,但是白橋深流了好多血,他隻能先跑下去。
幾個大高個兒高年級學生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幾個想跑,但都被蔡麗麗帶來的小太妹們攔住,已經有人拍下了照片。
如果是一兩個人,他們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可是蔡麗麗是整個初中部的大姐頭,她帶來的可不隻有一兩個人那麼簡單。
初一年級女子混混團,十幾個人将這裡圍了起來。
白家的司機姗姗來遲,看着眼前的一切,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陳一站在白橋深的身前,血泊染紅了他白色的帆布鞋。
他大聲哭出來,看着已經沒有意識的白橋深。
他嗚嗚啊啊叫出了“白橋深”的名字。
雖然很模糊,一般人根本聽不清。
但迷茫之間,白橋深已經消失的意識忽然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來。
就在剛剛,他好像真的已經消失了。
他努力凝聚着自己,可死亡的摧毀力強大到他無法抵禦。
然而陳一一聲模糊到不能辨别的呼聲,讓他一瞬間有了力量。
意識猛然回籠,雖然微弱到無法支配身體。
但白橋深知道,他應該是死不了了。
看着陳一在自己的身旁痛哭,嘴裡艱難的喊着他的名字。
白橋深忽然覺得,再跳十次也夠了。
陳一哭得越悲痛,白橋深就越興奮。
他覺得力量都變強了,盡管這是錯覺。
他以靈魂的狀态在陳一身邊遊逛,又是親親又是摸摸,絲毫沒在意自己的身體已經失血過多,面臨生命威脅。
他很聰明,但有時候也蠢得吓人。
比如現在生死關頭,他就這樣輕易被陳一幾聲哭泣迷住了心思。
看着救護車趕來,自己身體被拉走,白橋深都沒想跟上。他一直圍在陳一的身邊。
直到救護車啟程,他才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
他的靈魂重新回到了體内。
看個逐漸變為黑點的陳一,白橋深的眼睛募得睜開。
剛剛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小孩兒現在忽然睜開了眼睛,急救人員吓了一跳,但随即感到慶幸。
病人還活着——
.....
學校的醜聞沒有在社會上鬧出輿論,不是因為校董會多麼黑暗。
而是因為校董不是别人,正是白如海。
隻是因為低調,很少有人提起罷了。
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白家幾乎要了那幾個人的命。
白橋深失血過多,面臨植物人的風險。
所有人都圍在他的身前痛哭着給他講故事,想要喚醒他的意識。
陳一是個小孩子,隻能坐在大人們的旁邊,紅着眼睛乞求白橋深的蘇醒。
白橋深的意識清醒,但是無法支配身體。
他覺得病房裡聒噪極了。
包括不停給他講回憶的白如海。
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陳一那聲模糊不清的“深深”管用。
忽然感到手掌傳來溫暖的觸感。
即便什麼的都看不到,僅憑感覺他都能認出來——這是陳一的手。
炙熱的淚滴打在白橋深的手上,一聲沙啞的“深深”,讓白橋深的蛇精病屬性得到了深深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