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橋深掃視了一眼遠處,山裡沒有路燈,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近處都是燈,逃犯也不可能藏這麼近。
況且剛剛警察還來過。
他想要拉上窗戶,但還是不免在近處掃視一眼。
但就是這下無意的掃視,讓他終于找到了那道奇怪的視線——
許崇一直藏在近處的老樹後面。
黑色的雨衣與夜色中的樹木融合在一起,他一直都在注視着白橋深的帳篷。
沒錯,他殺了無數人,第一次自己做了目擊證人。
這個小孩兒有趣極了,他想殺了這個小孩兒。
所以才會冒着被抓捕的風險一直在這裡徘徊。
警方對他的搜查太嚴密了,他逃不了多久。
不如放手再幹最後一手,能帶幾個帶幾個。
到時候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瘦削的臉上,一雙眯成了縫兒。
平庸的五官上,是不同常人的狠辣,讓他整個人都籠罩上一股駭人的陰郁。
白橋深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蔡麗麗和陳一湊過來,卻被人捂住了臉 。
現在對于許崇是順光,所以看到他們的臉特别清楚。
不管許崇的視力如何,白橋深都不像讓陳一犯險。
他不想讓陳一卷進來。
他幹脆兩隻手都蓋在陳一的臉上,把人推回去。
“殺人犯就在哪兒,别看了。”
其實白橋深的手都有些顫。
也沒有特别怕,他隻是緊張。
他的腦海裡已經在一點一點想對策了。
現在隻要一點點緊張,他的手都會抖得很厲害。
白如海給他找了許多醫生,但是都沒有用。
蔡麗麗一聽,驚恐地坐在地上,但又慢慢地探過頭去。
雨夜裡,她看到嫌疑人向她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一個帳篷裡,有三個小孩子呢。
許崇看了看手裡的砍刀,已經有了要動手的想法。
白橋深喊來老師,告訴了樹林那邊的動靜。
他清楚的說自己看到了人臉,蔡麗麗也急忙作證,說自己看到了。
老師一聽,立刻與另一個老師結伴,過去探查。
兩個老師走過去。
白橋深讓兩個人收拾東西去蔡麗麗的帳篷。
一男一女兩個老師過去。
許崇被制服,那他們就安全了,要是老師們也成了炮灰,那他們直面對上肯定不敵。
白橋深讓兩個老師去試水,自己則是趁機帶人離開這個帳篷。
這個帳篷估計已經被他鎖定了,待在這兒不走就是死路一條。
果不其然,傳來女老師的尖叫聲。
膽子小的縮緊身體膽子大的探出頭去,隻看到了高高舉起的、閃着寒光的砍刀。
所有人都慌亂起來,白橋深也就在這個時候,帶着人去弓腰鑽到了對面的帳篷。
雨很大,早已不是白天的濛濛細雨,而是如傾盆倒扣以後,打在身上生疼。
白橋深站在最後,向路過的一頂緊閉的帳篷踢上幾滴泥點,又急忙跟上,鑽進了蔡麗麗的帳篷。
拉緊帳篷之前,他還細心地把他們不小心濺在帳篷上的泥點用袖子擦拭幹淨。
蔡麗麗已經有點害怕,看着白橋深擦帳篷,佯裝不害怕地調侃道:
“白橋深,你還有潔癖啊你。”
白橋深低着頭抿嘴笑笑,不說話。
他們再也沒聽到老師的聲音,符合了白橋深的判斷。
許崇訓練有素,心裡強大,是個多次犯案行兇的老手,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老師們緊急集合,可是沒人敢帶頭上去。
香山露營已經是一條很成熟的路線,學校沒有額外請保镖安保。
隻有幾個學生帶了保镖來,可是沒有危及到自己主人的生命,他們也基本不會出手。
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警察都奈何不了的連環殺人犯。
警察還要二十分鐘才趕到。
換在平常,二十分鐘是眨眼間,可是現在,一秒鐘都可以定生死。
聽着老師在安撫學生,白橋深看了看手表。
現在是十一點十七分,也就是說,按照二十分鐘來算,他們要堅持到十一點三十七分。
許崇已經揮刀走過來,看來是勢必要帶走幾個。
砍刀舉起,劃破了白橋深原本的帳篷,發出哧啦哧啦的聲響。
可是卻空無一人。
他一愣,随即露出一個滲人的微笑。
還真是個小聰明啊。
許崇沒有動作,一群人也不敢上前。
許崇狂妄放肆地掃視着四周。
終于,他砍刀了一頂出口上有新鮮泥土印記的帳篷。
大雨沖刷着帳篷,已經快要看不出痕迹。
許崇冷笑,真是個狡猾的小鬼,竟然趁機跑了。
不過痕迹沒有處理幹淨,扣分了啊——
他大步邁過去,警衛和老師不會讓他傷害到這些學生,也一股腦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