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他淡淡問,眉毛角落有一塊淤青。這個元鹿知道,倒不是家法打的,是她和陸紹商量報社的時候被陸佑聽見,她把他捆起來放在一邊的時候不小心磕的。
往常陸佑經常曠學,每次出現都是穿金配玉華美非常,表情氣質看着很張揚。今天一副蔫蔫的樣子,倒是……和昨天看到的陸綏有點像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颠倒,哥像弟弟。
元鹿撲哧一聲笑出來,頂着陸佑莫名其妙的目光剛想說什麼,陸佑便看透了她在想什麼似的張口道:“我不會說的,你和紹姊在弄些什麼,我沒興趣。”
前半句是真的,陸佑對這位魏家妹妹的印象是衆人口中的乖乖小姐,是自己母親問過的小妹妹,雖然素無交集,也不至于頂着她警惕的目光多管閑事,給她添煩惱。
至于後面被她驚人的悍莽操作弄了一身傷,還發現她并非表面那麼乖巧的事——陸佑倒不至于生氣,隻是詫異之下起了些好奇。
對她和陸紹在鼓搗什麼不感興趣,是假的。他其實想知道。
也是陸佑留意之後才發現,看似不溫不火的元鹿在陸紹口中是個被贊不絕口的“主事人”,玩樂裡的行家。陸佑想知道能讓自己這個大姐都服氣的姑娘是什麼樣。
他垂下頭認真打量她,元鹿人如其名,臉圓圓的,眼睛黑黢黢的像一頭小鹿。他知道大姐叫她小鹿,學堂裡玩得好的女孩都叫她小鹿姊。在這個學堂裡,女孩以陸紹為首,男孩以陸佑為首,但細細論下來,好像沒有不喜歡元鹿的人。
她雖然不是學得最拔尖的,可隻要她願意便沒有答不上來的問題,給人一種天生學什麼都能很好的感覺,連交朋友也是。
但陸佑和她不熟,說起來這是她們第一次私底下說話。除了元鹿滿月宴上那回……陸佑戳過那個糍粑,她鴨叫一聲。
“沒生氣吧陸佑?”元鹿貼近了看,好像在考察一幅畫。
陸佑說:“沒有。”
“真沒生氣?”她歪着脖子。
“不至于。你還想問什麼就說,沒别的我走了。”
陸佑轉身想離開,這幹脆自我作風果然很有國公府小霸王的感覺。元鹿笑嘻嘻拉住他,把他的手掌合攏包在手裡。
一個東西硌着他手心。
“?”
“對不起啊,還是要給你道歉的。這是傷藥,你昨天沒事吧?”
玩家對npc投放了【傷藥*1】
一說起來,陸佑的背後又隐隐疼起來。昨天阿叢不見了之後,父親怒極隻是抽了兩下家法,不至于影響活動,可他今日就是精神恹恹。
已經上過藥了,母親倒是讓他留在家多歇幾天,他偏起了不知道跟誰作對的心思,早早起來上學來了。
陸佑不會笑了,他會變成冷酷的上學工具。
元鹿昨天是和大姐一起回來的,也看到了他被父親責罵的樣子,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倒是漫上耳根。他渾不在意道:“能有什麼事?”手裡攥着那瓶藥。
“這是我從娘的庫房裡拿的,據說是很好的軍中傷藥呢。你怕不怕疼?這個抹上好得快,就是會疼些……對了陸佑,你昨天到底為什麼被罰呀?”
元鹿對自己的貢獻狠狠包裝了一番,果然得到了npc感動的目光。她趁熱打鐵,問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她可太好奇這對兄弟了。
“多謝你。是我自己犯錯。”誰知陸佑嘴巴這麼緊。
元鹿隻好遺憾放開了他的袖子。
這個支線在她結束了報社事件、習武事件、肥皂事件之後又突然想起來。這時候陸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元鹿拉他去弓場拉弓。
她們都用的是家裡自制的弓,元鹿自然對npc的道具進行了一番自動拾取細細打量,并感覺不趁手并放棄加入背包。
元鹿靶子射得很準,一箭正中靶心——隻不過是隔壁靶子。陸佑哈地笑出來,元鹿也不以為意,故意又對準了一次那個靶,将上一隻箭射了下來。
陸佑不笑了,他驚訝地看着她,這姑娘力氣真大。元鹿神氣地一叉腰,擺了個很帥的pose。
這麼一來二去,陸家那邊也知道了元鹿和自家孩子交好一事。本身陳妲和魏弘玉在之前就有過一段交情,小輩們往來自然也無有異議。
于是這一年裡元鹿的社交圈裡融入了一些新鮮血液,下次元鹿就見到陸佑提了一個挂件來弓場。
“呀,阿叢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