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鹿解決了今天的進程,一邊啃着星際時代的零食——她不願了解原材料的肉幹,一邊津津有味翻看着星系物種大全。對她來說,了解整個世界在故事之外的設定也是遊戲體驗的一部分。
而模拟器的遊戲公司在這一點上就做得非常好,每個世界都栩栩如生,環環相扣,幾乎像一個真實的世界。
盡管元鹿所在的空間還隻沒正式和外星人建立友好邦交,但不妨礙她了解虛拟世界裡的外星物種——比方說電子生物、沒有實體的龐大星塵魚、雌雄同體的高級智慧生物……
元鹿喜歡的既不是真實也非虛拟,而是虛拟中的真實,真實中的虛拟。
烏就是在這時候敲門的。
她打開門的時候很驚訝,也懷疑這是某種天道好輪回。元鹿一直在工作外時間堅持騷擾烏,于是竟然也輪到了烏在訓練之外來找她——雖然這是第二次了。
“你是來支付報酬的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元鹿在三省吾身,是不是不夠努力了,是不是不夠惡毒了,怎麼還讓被摧殘的男主自己主動找上門了。
雖然她最開始隻是開了空頭支票,去病房晃悠了一圈又走了。但從結果來看,怎麼說都是她無可指摘地救了徽澤(雖然産生了一點多餘的東西),元鹿覺得那一場被中斷的精神力結合當然得有個後文。
這理所應當就是她該得的,烏應該也有這個共識。
她沒有想到,他不僅有,甚至有點超格了。
形貌昳麗華美的男青年沒有立刻回答,他先環顧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元鹿随意擺放的零食、舒适的靠枕和毛毯、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以及她攤開的書——枯燥的星際曆史類書籍,舊式紙質形态,她竟然看的進去。
看起來她的生活沒有因為任何一個哨兵發生改變。
這女人的作風也一貫如此。
烏總是那副精神不濟的淡淡的樣子,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想。
包括他說出下面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如此:
“我想請求你……”他剩下的話語低了下去。
元鹿吓得一口茶噴出來。用手背擦了擦嘴,又低頭看了下身上濺到的水珠,擡頭瞪着哨兵:
“明明是一個意思,你說個嗯不就行了!”
烏沒什麼表情看她:“嗯。”
人莫名其妙到一個程度果然會笑一下。
“搞清楚态度,現在還是你求我。”
徽澤已經完整回歸,目前烏已經沒了弱點在她手上,真想要黑心一點裝作賴賬也可行(如果是元鹿可能會這麼做),但他聽見這句話,竟然又二話不說地照着上次的标準跪在了元鹿面前,還自己添了附加項目。
元鹿還沒來得及阻止,上半身的作戰服已經被脫了幹淨。同樣是一個款式的基地哨兵制服,徽澤穿上就有些緊繃,而烏平時穿着就略帶寬松,隻隐約勾勒出纖秀颀長的身形。而現在脫下來才發現,他裡面沒穿任何東西,身材也非常的……
“你幹嘛啊!”元鹿被雪白得反光的顔色刺到,感覺莫名其妙看到了沒興趣的東西,用手指捂着眼睛又分叉開,瞪着烏。
他今天到底是抽什麼鳳!
“首先我沒讓你跪下,其次我沒讓你脫掉,這件事開始和結束都是我說了算,現在,解釋!”
“好。”
烏頓了下,蓬松茂密的灰色側辮子遮擋了大部分身體,另外一邊松松垂下的幾縷碎發掃在鎖骨上,有點癢但他沒理睬。
“上次你和我精神力結合之後,我的意識海生病了。我無法自如調用精神力,這件事也影響到了我的戰鬥能力,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淘汰。”
“生病了就去找醫生啊,我又不會治病。”
“找了,醫生說需要向導對我完成疏導。我的意識海中都是你的印記。”隻能找元鹿。
“那你怎麼現在才來?”
“試了别的方法,都失敗了。”
“什麼方法?”
“忍着。”
“……”
元鹿又被這個平淡無波的人機語氣搞得想笑,不是,怎麼還有點突如其來的冷幽默呢。
但烏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盯着地闆,道:
“找你是最快的辦法了。我的意識海已經有了紊亂的症狀,我……很難受。”誰也不知道強行開始、進行到一半又猝然結束的精神力結合會導緻這樣的後果,一個敢開始,一個敢接受。
烏沒有說,除此之外還有更多身上的症狀,比如身上的高熱,奇怪的悸動和心緒,混亂的夢境、頻頻對她産生的多餘的注意力……
他最難以忍耐的,就是愈發強烈的來找她的沖動。他想見她,想的快瘋了。
烏查詢了結合熱的定義,并認為這不算結合熱。因為結合熱是有波動谷峰的,而他陷入的是——漫長的、沒有開始和結束的“結合熱”。
他隻能來了。
“衣服又是為了?”
“精神結合會弄髒衣服,我不想再洗一次了。麻煩。”
這個“再”字自然指的是上一次。他來求元鹿去救徽澤那一次。
處理這件事已經消耗掉他所有的假期了。
元鹿心想,怪不得這段時間烏都神出鬼沒、不見蹤影。
可是……
“這樣一來,這後面一半利息就不算是我收取你,變成了你有求于我了。所以,我又為什麼要滿足你呢?”
“……”烏似乎啞口無言。
過分的誠實果然會招緻她戲弄的對待。但隻要開了口,烏就無法隐瞞。
所幸他也并非毫無準備。
一隻蝴蝶悄然飛到元鹿翻動過的書頁上。
“……我聽說,精神力結合的時候,很多人會選擇□□結合。”他很低很低地說。
兩個人都聽懂了這句話裡面的暗示。
元鹿沒喝茶,否則這回真的又要噴了。
什麼情況,男主主動獻身惡毒女配啊!你的身子你的清白呢!
“你怎麼人盡可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