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灼熱目光中,官清晚如坐針氈,尴尬地坐下。
這個名字哪裡别緻了,分明就是話梅糖的名字。
眉眼低垂着,她暗暗懊悔。
那天她就不應該一時興起,胡謅出個名字戲弄他,卻不料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不僅跳進去了,還是出不來的那種。
最後,老師一共抽了十五位幸運兒,因為準備的土豆蝦球隻有十五個。
這十五位同學手裡拿着老師發的土豆蝦球,個個垂涎欲滴。
官清晚沒想到身旁人也抽到了,隻不過給他旁邊人了。
齒尖破開酥殼的刹那,滾燙芝士湧出,裹着蝦仁的鮮甜在唇齒間炸開。
官清晚吃完後,打了個飽嗝,她中午的零食攝入量略多,原本不太強烈的饑餓感已被徹底填滿。
一旁的蕭司彥懶散支着下巴,眼神釘在她過分冷豔的臉龐上。
喉結狠狠滾了滾,舌尖頂住上颚才壓下一聲聲“啧”音。
她根根分明的黑睫時不時往上挑,清冷的眼睛盯着牆上的鐘表一動不動,雙頰因咀嚼微微鼓起。
這樣的她,竟透出絲難得的可愛。
官清晚盯着自己泛着油光的手指,下意識想要尋找衛生紙,卻猛然想起今天出門太過匆忙,忘記帶了。
喉間溢出無聲歎息。
剛想偏頭時,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紙巾一角在她眼前晃了晃。
下一秒,尾音拖着懶長的玩味調子漫過來:“别忘還。”
“……”
就……就一張衛生紙。
還不是一整包。
她隻當他是不想讓自己欠他人情。
“哦,謝謝。”官清晚也顧不得許多,手上的油漬黏糊糊的,讓她感到極不舒服。
課堂最後五分鐘,男老師敲了敲多媒體講台:“最後給大家布置一個特别任務,很簡單。”
投影幕布應聲落下,[美食交流會]五個大字在教室内亮起來,“下周三,每人帶一道親手做的菜。”
官清晚迅速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記在備忘錄中:“下周帶自制佳肴,記得提前準備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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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官清晚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上書包,匆匆趕往燒烤店。
軍訓第一天她就在這家燒烤店謀到兼職,上班時間為周末傍晚,主要負責幫客人上菜,清理桌面以及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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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官清晚,這邊。”
混着燒烤香氣的聲線讓她睫羽顫了顫。
官清晚擡眸,宋淮安正半倚在玻璃門邊,指尖夾着塑封菜單朝她晃了晃。
“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這兒兼職,快一年了。”宋淮安笑了笑,“來吧,我帶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官清晚點點頭,跟着他繞過三摞不鏽鋼托盤走進店内。
宋淮安用鐵夾敲了敲燒烤架泛起油光的邊沿,從冰櫃取肉串到給鐵簽補油的頻率都演示得透徹。
“記住,上菜時要先确認桌号,别弄錯了。”宋淮安提醒。
“明白了,謝謝你的指導。”官清晚在記賬單背面描摹桌位分布圖,圓珠筆在A3區特别标注了星号。
在宋淮安的幫助下,官清晚很快掌握工作要領,操作起來得心應手。
兩人配合默契,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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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官清晚剛支起身子,正揉着惺忪睡眼,司書已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湊過來,發梢翹起兩撮發絲:
“晚晚,今晚有空嗎?我哥請我們去玩。”
“你哥?”官清晚指尖頓在眼尾,有些不确定開口:“是那個蕭……蕭什麼彥?”
她不太記得名字。
“撲哧……”司書歪着頭笑出聲,耳垂上的耳釘晃了晃,“蕭司彥啦!其實是我媽非要安排的。”
她忽然壓低聲音,手尖戳了戳太陽穴,“我媽說怕我總在宿舍闖禍,要請大家吃頓飯搞好關系。”
官清晚點點頭,心底無奈卻仍順着話問:“怎麼個玩法?吃飯還是?”
“我媽是打算請吃飯的,但被我哥改成KTV了。”
司書聳了聳肩,語帶好笑:
“我哥覺得吃飯太正式,KTV更輕松。他這人,一向喜歡自己做主,誰也拗不過他。”
官清晚有些猶豫,眉心輕微攏緊:
“我晚上還要去兼職,可能沒時間。”
這時,枕頭下的手機震動聲突兀響起。
她摸索出亮起的屏幕,燒烤店老闆的對話框跳出來:
[清晚,今天有個員工臨時有事,你能換到下午班嗎?]
拇指懸在鍵盤上半晌,再擡眼時眸光微閃:“好,我答應你。”
正好借機觀察沈聽岚是否暗中安排了其他保镖。
司書倒退着往門口蹦跶,揮揮手:
“行,晚上見。”
門軸吱呀轉開半扇,又探進半張臉補充:“地點晚上發你哈。”
*
夜幕低垂,白日的燥熱被夜色吞噬殆盡。
魅惑KTV三樓的幽閉包廂内,空氣浸着雞尾酒的醇香。
水晶燈将窩在真皮卡座内的少男少女映得影影綽綽。
有人正拿着麥嘶吼情歌,撕裂的尾音撞在吸音牆上。
“司大小姐和柳大小姐,不給我們介紹介紹你身旁的這位美女?”一個男生晃着冰球威士忌問。
開口的男生同樣是上流圈的二世祖,和司書以及柳知心的關系都不錯。
“這是我們的室友夏悠然。”她掀起眼皮睨了眼發問者,紅唇抿出鋒利的弧度,“還有個沒到場的,一會來。”
他那點小心思,她一清二楚。
魏景瑞突然扯了扯領口,他抄起醒酒器往空杯内倒夏威夷,“書書你們搞什麼名堂?說好八點整,這都唱完三輪了。”
玻璃器皿被他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請她們來玩,她們遲遲不齊,頓時覺得有些掃興。
魏景瑞和司書認識得更早了,關系更不錯,同樣是上流圈的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