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擡起炙熱的指尖拂過她耳輪,将一绺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
棱角分明的臉龐一偏,灼熱氣息燙着她的耳垂,開腔語氣拽欠拽欠的:
“清晚小姐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話音墜落,他跌回腳凳,喉結卻違背意志地重重滾動。
官清晚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偏過頭,指尖發緊地再次将口罩戴回臉上。
手機在手心轉了兩圈才解開鎖屏,她機械地劃拉着消息列表,思緒早已墜回剛才要命的瞬間。
蕭司彥的薄唇噌過她的耳垂,驚起細小電流沿着脊骨竄至全身。
什麼學長?
分明是個混、蛋。
不、要、臉。
她借着碎發的遮掩偷瞥眼前人,正撞見他唇角銜着半縷笑意,在頂燈下忽明忽滅。
“……”
真……是個混不吝的混球學長。
蕭司彥将她的小動作斂入眸底,指骨輕叩台面:“不是要玩遊戲嗎?開始吧。”
害羞了還知道戴口罩,真是有趣。
“哈哈哈,我們開始吧。”魏景瑞扯動嘴角幹笑兩聲,他覺得剛才的氣氛太壓抑了,快要令他抑郁了。
“那第一輪就由我們彥哥先開始喽。”有男生連忙附和,試圖活躍氣氛。
蕭司彥突如其來的動作差點把所有人吓死,衆人以為官清晚要遭殃,結果卻出人意料。
她安然無恙。
“理由。”安靜的包廂内,官清晚低低的聲線響起。
雖然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個臉,但她的眉眼讓人感覺冷到極緻。
話罷,氣壓驟然坍縮。
沒有人開口打破平靜,他們也不知道什麼理由,反正每次隻要有蕭司彥在的地方,他就是所有人中的焦點,大家早已習慣了圍着他轉。
怎麼又上趕着往刀尖上撞?
魏景瑞睜大眼睛睨着官清晚,一臉不可置信,他真心佩服她的勇氣。
“你先來。”蕭司彥壞笑一聲,懶懶吐出三個字。
女孩有點……小拽,有趣。
“行。”她也不和他客氣。
官清晚應了聲後,空氣裡依舊凝着化不開的沉寂。
“誰最有可能學習好?”她漫不經心把問題抛向虛空。
話音一落,空氣更是壓抑得可怕。
兩人今晚的較量早已讓衆人神經繃成弦,再這樣下去,他們怕是真要瘋了。
官清晚察覺到空氣有些不對勁,偏頭看向身側的司書:“怎麼了?”
司書面頰泛起窘紅,“我哥學習最好了……”聲音卡在喉嚨裡擠出半句,再說不下去剩餘半句。
他是他們系公認的學神。
官清晚這才恍然憶起夏悠然在宿舍裡提及的隻言片語,但她……沒記住。
擡眼簾瞥對面人一眼時,耳畔壓來一道賤兮兮的挪瑜聲:
“怎麼,以為我成績爛得挂科?不信你問問他們,司書說的是假話嗎?”
官清晚順勢擡着下巴,沖桌上的燒烤遞了個眼神,“哦,你學習最好,那罰你吃燒烤。”
蕭司彥:“……”
所有人:“……,……”
蕭司彥喉頭一哽,盯了官清晚幾秒,抄起烤串埋頭就吃。
“五串。”官清晚說。
蕭司彥:“……”
所有人:“……,……”
司書在兩人間投來投去的目光中,忽然覺得,磕他們兩人比追星嗑CP帶勁多了。
蕭司彥撂下鐵簽,“誰最有可能讨厭我?”
“……”
問題抛出,正胡思亂想的司書瞬間縮了縮脖子,衆人再度愣住。
這遊戲簡直沒法繼續,每道問題都像在雷區精準爆破。
蕭司彥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冷冷吐出一句:“沒手了?”
這句話像一道命令,瞬間讓所有人心口揪緊。
十幾隻手倉皇舉起,當指認方向最終定格時,隻有司書三人與魏景瑞的指尖遲疑地懸在半空。
其他人的手指齊刷刷指向官清晚。
令人意外的是,官清晚的手指也正指着自己。
蕭司彥凝着戳在她下巴的手指,心頭莫名煩躁。
讨厭他?
行。
蕭司彥:“五串。”
官清晚:“……”
蕭司彥:“摘口罩吃吧。”
官清晚:“……”
所有人:“……,……”
話音落下,他還特意将燒烤往官清晚那邊推了推。
表面上看着蕭司彥嚣張冷痞的模樣,但他骨子裡卻浸着股狠性。
高二那年司書被人開黃腔,他握着鋼棍把人肋骨敲斷的狠勁,在場半數人都親眼見過。
現在衆人噤若寒蟬的根源,正源于暗紅血迹浸透襯衫的記憶。
包廂内光線昏暗,官清晚眯着眼眸,努力在面前一堆串串中,辨析着辣椒粉誘人的紅。
她猶豫一下,伸手挑了幾串顔色最淺的。
第五串咬下去時,灼燒感突然在口腔中爆開,辣椒素順着喉管滾進胃腔,
她猛地捂住嘴,弓起脊背,劇烈咳嗽。
司書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傾身靠近:“晚晚,怎麼了?”
官清晚已被辣得雙頰绯紅,說不出半句話來,隻能無力地搖頭,手指緊緊抓住桌沿。
“要不要喝點果酒壓一壓?”銀發男生眼含笑意,已猜到她的窘境,随口提議。
“酒隻會更刺激喉嚨。”司書沒好氣給男生一記白眼,轉頭輕拍官清晚後背。
這時,包廂裡突然響起一聲沉磁笑音。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蕭司彥懶洋洋将一罐旺仔牛奶推至官清晚手邊。
“欠、我、的。”三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