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他們社團負責人趙鵬的微信。”官清晚說着解鎖手機,手指劃過屏幕調出微信界面。
她點開趙鵬的個人名片将手機轉向司書,“你看,就是這個。”
“你怎麼會有他的微信?”司書微微前傾身子,湊近看了一眼。
名片上“賽車社-趙鵬”的備注清晰可見,目光順着手機邊緣攀上官清晚的臉,對方眼底的坦然讓她突然意識到——官清晚完全不知道蕭司彥就是賽車社團的組建者。
“宋淮安給我的。”官清晚見司書仍要追問,索性直接道出真相。
“宋淮安?”司書重複名字時尾音微揚,待三個字在唇齒間輾轉兩回,記憶驟然被驚醒,“誰?晚晚你說的難道是……”
她倏然噤聲,未說出口的三個字懸在半空中。
宋淮安!
又是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宋淮安。”官清晚颔首确認。
“晚晚,你和他現在關系很好嗎?”司書壓低嗓音,每個字都浸着謹慎。
畢竟在盛大,誰人不知蕭司彥與宋淮安兩人勢如水火?
誰要是敢和宋淮安走得近,無異于自尋死路。
官清晚将手機收起,簡短解釋:
“還行,我們都在書店工作,後來又在燒烤店一起工作,漸漸熟絡了起來。”
“哦,這樣啊。那你面試加油哦。”司書沒再多問,隻是拍了拍官清晚的肩頭。
論壇照片風波過去整周,蕭司彥始終沒有要找官清晚當面對峙的迹象。
司書凝着舞台上的表演者,暗忖或許在蕭司彥眼中,論壇上捕風捉影的鏡頭根本不值得浪費口舌。
又或者顧及官清晚與自己的室友關系,不願教人難堪,索性冷處理省去麻煩。
但司書卻無法完全放下心來,她内心矛盾得很,既希望官清晚面試成功,又害怕蕭司彥會故意刁難她。
畢竟,蕭司彥向來反感她這種清冷溫柔的女生,更何況兩人上次在KTV次見面時還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司書深深望了官清晚一眼,在心中默默為她加油鼓勁,希望她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順利加入賽車社團。
*
天空驟然被厚重的烏雲籠罩,原本晴朗的午後瞬間陷入昏暗,密集的雨點毫無預兆地砸向地面。
趕往體育館觀看籃球比賽的學生們紛紛加快腳步,有人将書包高舉過發頂,更多人徑直邁開雙腿沖刺。
這場由校籃球隊兩大王牌蕭司彥與宋淮安領銜的對抗賽,早在半個月前就占據校園論壇熱搜榜首。
雨水迅速浸透每個人的衣服,順着發梢滑落,在後背洇開一片冰涼。
但沒有人停下腳步,因為今天這場比賽的吸引力實在太過強大。
作為校籃球隊兩位王牌選手,自入學起就勢同水火。
無論是在訓練場還是比賽場,兩人之間的明争暗鬥,針尖對麥芒的較量,都讓旁觀者看得如癡如醉,津津有味。
觀衆席早已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連過道都塞滿人群,還有不少人直接坐在台階邊緣,手捧飲料與零食,頻頻低頭瞥一眼時間。
司書她們來得早,不僅躲過了突如其來的大雨,還占據了第一排正中間的最佳位置。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後排傳來一個女生的抱怨聲,她正手忙腳亂地脫下已經濕透的外套,水珠順着衣角滴滴答答落下。
她胡亂捋着貼在額間的濕發,布料在扶手上攤成皺巴巴的一團,“不過還好,比賽沒有因此取消。”
身旁人擡頭看了看天花闆,說:
“是啊,這種天氣最适合看打籃球的了。空氣中濕漉漉的,他們打起來肯定更帶勁。”
柳知心從書包内取出預先備好的零食,依次遞給夏悠然和司書,“喏,給你們帶的。”
她一邊分發,一邊掃視周圍,眉頭微皺,歎了口氣:
“晚晚怎麼還沒來?該不會還在圖書館學習吧?”
“也不知道晚晚拿傘了嗎?這天氣說變就變。”夏悠然接過零食,目光投向體育館的玻璃窗,密集的雨絲斜織,模糊了遠處的景緻。
司書垂眸凝視毫無動靜的手機屏幕:“我給她發消息沒回,應該快了。”
她機械式地伸長脖頸朝入口處眺望,音色平平的,有些心不在焉。
“晚晚說回來的,那就一定回來。”夏悠然咬碎卡吧脆的薯片,聲音含糊不清,但語氣十分笃定。
“嗯,這個味道的薯片好吃吧。”柳知心撞了撞夏悠然的肩膀,也拿起一片薯片放入口中,咀嚼幾下,滿足地眯起眼睛,“這可是我特意挑的,限量版口味呢。”
而一旁的司書時不時朝門口投去一瞥,也時不時垂眸看手中的手機。
沒幾分鐘,球員們陸續湧入球場,他們身着一襲統一的藍紅色球服,鮮明色彩在璀璨燈光下愈發耀眼。
他們一進入球場,整個場館瞬間沸騰起來。
歡呼聲與尖叫聲此起彼伏,聲浪不斷升高。
柳知心和夏悠然捏着零食包裝袋,感受到聲浪一波接一波地沖擊着耳膜,耳朵甚至有些發麻。
“快看啊,他們入場了。”
“啊啊啊,個個都好帥啊。”
“我要愛死他們了。”
兩人循着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望去,視線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一位後背印着醒目“3”号字母的男生身上。
即使隔着一段距離,他身上的氣場依然無法忽視。
他身穿一件藍色球衣,雖然和其他隊員的服裝并無二緻,但被他穿得松垮不羁,透着幾分說不出的痞感。
不出意外,全場一半的女生都是為他來的。
柳知心和夏悠然對視一眼,心中感歎,蕭司彥确實有讓人為之瘋狂的資本。
耳邊随即又響起了連綿不絕的議論聲:
“蕭司彥真是太帥了,我真的好喜歡他。”
“我也是,上次看蕭司彥比賽還是在去年呢,他真的好厲害。”
“沒錯,而且每次宋淮安都輸給蕭司彥,真是可惜。”
“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
“誰知道呢,這裡面一定有故事。”
關于蕭司彥與宋淮安之間的對峙,從大一開學,兩人就是學校的兩個極端。
蕭司彥冷峻孤傲,宋淮安陽光開朗,兩人性格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優秀。
他們之間的競争,誰也不知道原因。
有人揣測是因為蕭司彥看不慣宋淮安的陽光開朗,也有人斷言是因為宋淮安的存在威脅到了蕭司彥的地位。
更有傳言說他們兩人很早就認識,後開宋淮安做了無法讓人原諒的事,也沒向蕭司彥解釋,任由自己被他誤會。
自從蕭司彥放出那句“誰要是和宋淮安走的近,他就弄死誰。”的話後,校園内的女生對宋淮安的喜歡都轉為地下喜歡了,誰也不敢明面上說喜歡他。
畢竟蕭司彥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他背後的力量,他的手段,讓人心生畏懼,不敢越雷池一步。
女生們隻能在心底默默為宋淮安加油,卻不敢在公開場合表露半分。
今天這場比賽,雖隻是一場友誼賽,無需記錄勝負,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它的意義遠遠超越了勝負本身。
一聲清脆響亮的哨音劃破長空,比賽正式拉開帷幕。
蕭司彥與宋淮安幾乎在同一時刻沖出,兩人的速度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柳知心一邊咀嚼着薯片,一邊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激烈比賽。
但餘光卻捕捉到司書不時朝門口張望的動作。
她忍不住将薯片袋擱在膝頭,用手肘輕撞司書臂膀,提高音量問:
“書書,你找誰呢?阿彥和魏景瑞都已經到場了,我們理應全神貫注地欣賞比賽才對,你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
司書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雙唇抿成細線,目光仍膠着在場館入口。
倏然間,她澄澈的眸子頓時發亮,笑渦在唇角綻開:“來了。”
“誰來了?”柳知心聽得一頭霧水,順着司書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慢悠悠走進來。
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灰色棉質T恤配着水洗牛仔褲,通身透着松快勁兒。
柳知心将眼睛微微眯起,待看清來人面容,不由輕呼出聲:“怎麼是他啊。”
是前些日子邀請司書看夜場電影的學長。
也是是讓魏景瑞暗生芥蒂的“潛在情敵”。
更是魏景瑞咬牙切齒罵了半宿的“混蛋渣男”。
柳知心拽住司書胳膊,眉心擰得死緊,嗓音裡壓着不快:“唉,不是,他怎麼來了?”
“悠然,你往左邊移個位置,晚晚還沒到,先讓别人坐一下。”司書越過柳知心,焦急地晃了晃夏悠然的胳膊。
夏悠然擡頭看了一眼,略微猶豫一下,還是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個位置。
“……”
柳知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至于這麼激動嗎?
居然把特意為晚晚留的位置,讓給了這個“混蛋渣男”。
“快,往左邊移動一下啊。”司書見柳知心愣在原地,心中焦急,連忙出聲催促。
“……”
柳知心沒好氣剜了一眼即将走到司書身旁的男生,不情不願動了動身子,勉強挪到旁邊的位置。
“學長,給你留得位置。”
司書跟着往旁邊讓了讓,仰頭時睫毛都在發顫。
她緊緊攥着衣角,滿眼快要冒出小星星。
“……”
明明是給晚晚留得位置,柳知心瞧着司書壓不住的嘴角,忍不住替魏景瑞揪了下心。
司書的心思全在學長身上,魏景瑞的追妻之路恐怕是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