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看完紙條上的留言,在心裡暗自感歎原來自己的前世也會彈琴,如此看來即使不像其他穿越女主有什麼系統和金手指,自己也能算是能養活自己在民國時期生活下去。她将紙條壓在茶幾上的胭脂盒下面,将人台上的大衣取下。
她在大學期間常做衣服,對裁縫鋪的活兒也是得心應手,為了做作業精挑細選好的布料應付挑剔的老師,縫紉的事她也算入門的。一摸便知道大衣用的羊絨價格不菲,摸起來很溫暖細膩,厚實。
姜予仔細翻找着大衣有什麼需要修補的地方,掀起下擺發現是染了色。仔細看才能看見,蹭了些紅印子,姜予估摸着是什麼紅色的粉末吧。
“我還以為是縫紉修補的事,原來是要我洗衣服。”她自言自語着,手卻沒停,去洗衣盆裡撿了塊被削成不規則長條的綠色肥皂。回想起有一次和葉至紹去幹洗店想着冬天到了清洗羊絨大衣,結果花了三百大洋也沒有洗好這件事就開始隐隐肉痛。回想起這些日常細碎的瑣事,此刻竟與她相隔了一個世紀那樣長,眼圈泛起了微紅。
從那天回家後,她便從網上學來了洗染色大衣的小妙招,雖然從來沒實戰過,但卻感覺也不能出什麼大岔子。姜予用小刀将綠色的肥皂細心的切成碎末狀,她的手纖細白皙,柔若無骨,由于不常常幹家務活,不塗護手霜也很細嫩。
這個方法很簡單,隻需把肥皂碎倒進一盆熱水裡變成肥皂水,然後等水涼了放進去搓搓顔色也就下去了。
洗好後她把衣服重新挂了回去晾好,此時距離字條上那位先生來這裡請她去教鋼琴約莫還有三個鐘頭。姜予看着牆壁上挂着的知更鳥時鐘,輕輕敲着雕有藍色芙蓉花的胭脂盒。
她确實也學過鋼琴,可那都是自己初二前的事了。那時候學業還沒有壓的人心煩,和周圍雞娃盼望着望女成鳳的家長一樣,姜予被送進了少年宮學鋼琴,估計是每個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擁有一技之長吧。她記不清那些繁雜的曲目了,唯獨還會一首保羅的《夢中的婚禮》。當時很喜歡這首曲子,一開始她以為是浪漫的羅曼蒂克愛情故事,初中練習時抱着對未來的愛情憧憬邊彈邊做着泡泡美夢,後來才知據說是講的一個很悲慘的婚姻故事。
門外的鈴蘭玻璃風鈴清脆地敲擊着刷着白漆的窗棂,她扭頭看着門口進來了一位氣度不凡地高挑年輕男子,眼眸中隐有傲氣但又十分謙和有禮,一張臉沉浸在暮色裡,讓人看的并不清晰,隻覺得輪廓俊美。
哪怕是在美女帥哥如雲的藝術學院上學見慣帥哥的她也恍了下心神。她笃定了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位寫信的人,果然是字如其人。他比信中約定的時間提前赴約了兩小時。
姜予今天穿了件淡藍花格子大衣,一頭長發随意地插了根木簪,唇上塗了層淡淡的唇彩,白淨的肌膚看起來像是一塊白玉,夕陽餘晖的朦胧下顯得溫暖而晶瑩。
她見那男子從懷中摸出了塊金表看了看,開口笑道:“我來的倒是早了,姜小姐。”他倒極有禮貌,天氣雖寒冷卻摘下手套朝他伸出手。姜予倒也不怯場,微微颌首伸手道,“你好。”蘇輕衍握上去,覺得她的手極軟,隻是右手手指關節處微微摩擦。說話的樣子像上次一樣,客氣,疏離。他平時被女人獻殷勤慣了,姜予這樣冷淡,不由得讓他微微一怔。
他翻出了錢夾,抽出一沓鈔票來,無聲地放在桌上,微笑着說到:“姜小姐,今晚要是再找不到鋼琴老師回去,我家那個不聽話的弟弟又要大鬧一場了,請您幫我這個忙,就當賣我這個人情了。”
姜予雖不清楚民國的鈔票比起她生活的現代是怎麼個換算法,卻也知道眼前的這個有錢的年輕男子出手闊綽,錢定是往多了給的。
“無功不受祿,您先拿走吧,學琴不需要這麼多錢的,頂多桌面上的一半就夠了。”她發簪上的桂花懶懶地垂在耳旁,姜予将桌子上的鈔票攏了攏,浸泡完肥皂水的手帶着點梨子果香,她将所有紙鈔規整好還給這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