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心背着個裝行李的大布包趕來時正好碰上蘇輕衍和姜予走出三森制藥公司,旁邊站着個戴着金絲圓眼鏡留着簇小胡子的瘦高男人,此人應該就是前田三森。
蘇輕衍已與前田談妥當了,三人見鄭亦心前來,蘇輕衍便用日語同前田說着“這便是另一位想入職慈心病院的中國女生。”前田的眉毛淡而細長的挑起,下巴又窄而尖,看了眼鄭亦心說了句像是打着招呼的話後又和蘇輕衍聊了幾句。在公司門前做别後,蘇輕衍遞給姜予和鄭亦心每人一張的介紹信,密密麻麻的日語下印着前田姓名的紅印章。
“我同前田聊下來說二位隻需要幹點簡單的事兒就行了,輔助醫生換換紗布,遞藥和照料下病人之類的活兒。”蘇輕衍想着這些東西靠臨時現學也能現賣的差不多。
“勞煩你了輕衍,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事後還請給我個答謝你的機會。”這應該是他特意替她們着想而要求的,這次行動結束她得好好謝謝他,不過如何答謝還得容姜予想想。
“能為予墨做事是我的榮幸。”蘇輕衍的褐茶色瞳孔透着琉璃般的光芒。
“亦心在此對二位不勝感激,以後如有需要的地方定會竭力相助。”鄭亦心深鞠一躬,這世上的惡人數不勝數,但她命好能遇上他們這些好心的良善之人。
“二位要多加小心。”蘇輕衍心中總有不妙的預感,慈心病院的員工都是住在員工宿舍裡的,他隐有不安,擔心意外防着萬一。
……
慈心病院前。
蘇輕衍陪同她們進去辦了入職手續,來接待她們的是一個會中文的日本女人,胸口的工牌上寫着“高坂凜”的漢字。
高坂凜戴着白色口罩,斜劉海掃着她微微下垂的圓眼睛,身量不高。她對蘇輕衍道:“先生,接下來我會帶領二位小姐去她們的寝室,如您要求它是個二人間,一切準備妥當後就她們可以入職了,您先請回吧,這裡有我。”
高坂凜幫着她們兩個提了一部分行李,她個子矮小力氣卻大。
蘇輕衍點頭,臨走前他上前擁抱了下姜予,他的聲音附在她耳邊道:“萬事一定要小心,記得要保全自己。”他把給她的那把手槍藏在了手提箱的暗層中。
“我會的,等我。”她輕輕回應他,蘇輕衍揮手告别。高坂凜領着她們坐電梯上了四層,第四層都是員工宿舍,她們的房間在走廊拐角的右側。
姜予一進門就看見了靠牆的兩張床,一左一右,冷藍色的牆壁,房間不大,窗戶前的花瓶還插着朵白菊花。
“請讓我檢查下二位的行李。”高坂凜對她們道。
“好的,這幾個包裹就是我們全部的行李了。”姜予一路上注意着周圍路過的醫護人員的制服,高坂凜似乎職位不低。
高坂凜蹲下将這些大包小包的東西打開,無非就是些女孩子的東西,鄭亦心還帶了幾本書。
“謝謝二位配合,這是你們的工牌,先從實習護士做起吧,考察期有兩周的時間,還請多多努力。”高坂凜将寫好姓名和職務的工牌給她們,“一切準備好後,來三樓的問診室找我。”說完她轉身輕關上門。
鄭亦心呼了口氣:“這醫院倒還挺大,四層樓高。”
姜予透過貓眼看了看,門口沒人,回她道:“有五層,還有個地下一層。”
“剛剛在電梯樓層按鈕上并沒看見有負一樓啊。”鄭亦心疊着自己的衣服,“正常來說醫院都應該會有負一樓的,不是用來處理污物的,就是太平間。”
“高坂凜的的工牌上寫着‘地下一層可通行人員’的日語,特定人員才能去負一樓。”姜予靠在床頭用手指蹭了下陽台,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她問她:“徐鳳簇有說她妹妹住在幾層嗎?”
“就在三層,她說徐鳳芝住在307号病房。”鄭亦心拿出一本書,翻開的一頁夾着張照片道:“這是徐鳳芝,她額頭的左眼旁還有個半月牙形的傷痕,是幹活時劃傷留下來的。”
我們隻有兩周的時間,先在三樓找找線索。”姜予打眼一看,徐鳳芝的年齡看上去約摸着二十六七歲那樣大,單眼皮小圓臉,留着蘑菇頭短發。
該去找高坂凜了。姜予和鄭亦心換上白色的護士裝,戴上工牌後下了樓。
三樓一整層都是病房。鄭亦心輕叩兩下問診室門,門内傳來高坂凜的聲音:“請進。”
高坂凜也沒打算讓她們閑着,互相客氣了幾句後開始介紹工作和注意事項:“工作内容沒什麼難度,我會每天給你們一份清單,上面是房間号和要辦的内容,通常情況是照料病人,給他們送飯倒水,上藥換藥,所有需要照料的病人都在三樓。單數房間号是住的外國人,雙數房間号住的是日本人。但注意,負一層是實習生不允許去的,住宿房間是有獨立衛浴的,所以除了需要值夜班的情況外不允許外出。”
“我有一事想問。”鄭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