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邊弄,一邊使勁吸鼻子嗅聞,“美女,你這裡面什麼這麼香啊?”
“是魚。”
“額……這沒有魚的味道啊?”閃送員一臉不信,當她在亂說。
宋晚穗:……
什麼味道,魚腥味嗎?
宋晚穗想笑又不敢笑。
她沒接話,閃送員扒拉着門框:“到底是什麼啊,我聞着太想吃了!外邊有地方買不?”
“自己做的。”宋晚穗簡單答道。
閃送員依依不舍放下扒拉門框的手,“小姑娘,我還是頭一回在雇主家裡這樣,希望沒吓着你,那什麼,能不能……”賣我?
宋晚穗等了一會,試着幫他補充:“送你一條?”
“啊?真是魚啊?”他目瞪口呆,匆忙拎起所有包裹,“那,我大概買不起,我先走了哈,放心吧,東西我會好好送到的。”
“200一小條?”宋晚穗尴尬地在他後面問了一聲,不至于工資低成這樣吧。
“200!人民币?Two hundred RMB?”閃送員來回問了兩三遍,一臉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
直到宋晚穗把魚放他手裡,他才閉上嘴。
他捧着自己的那份快遞盒子嚎道:“太香了嗷,沒想到今年還能吃到魚。”
宋晚穗:……包裝這麼嚴實,能聞到什麼。
她把魚蓋好,旁邊寫了紙條,讓家裡人吃的時候溫一下,自己先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不吃這頓了。
宋晚穗帶上一點點行李,還拿了幾本專業書,去了原主租的小區。
小區是在市中心的地段,步行十幾分鐘就能到她的大學。
樓下就是連排的大型商場,有奢侈品店,也有平價小吃店,宋晚穗打算把東西放上去後,看看屋裡情況,就下樓買晚餐。
剛剛入賬的兩百,肯定夠買食材了吧。
租的樓層很高,是頂樓,宋晚穗坐電梯上去。
樓道幹淨亮堂,她的那套門口挂着可愛風格的對聯。
她忐忑地推開門,卻是意料之外的好看。
整屋都鋪了奶白瓷磚,光感柔和,簡約通透。
白色木質家具,白落地燈,連地毯和沙發都是米白,甚至有個奶白的懶人沙發,低調溫馨,完全是宋晚穗喜歡的風格。
望過去特别有食欲感,像糯叽叽的麻薯。
她一眼就決定,就吃酒釀米麻薯了!
夏天的風很熱,進屋沒多久她就開了空調,這會慢慢地涼快下來。
宋晚穗癱在懶人沙發上,對新家着迷得不行,看什麼都很新奇。
她大概能明白原主放着家裡大房間不住,出來單獨租房住了。
五年!這個數字出來的那一瞬間,她都不敢想像原主被鸠占鵲巢的心情。
什麼都得分給不喜歡的人一份,連至親的愛也是。
宋晚穗翻了個身,翻了翻手機裡原主的照片記錄。
照片幾千張,多是學習時順手拍下的書頁,一些風景,沒有自拍。
但是有個社交平台的存檔照片,存了有幾百張,裡面幾乎全是阮歲秋的照片,張張好看,各種風格都有,自拍和他拍各一半。
有種把别人家的女兒養好了,自家女兒廢了的感覺,她面色沉重地翻照片庫,一張接一張地看。
直到看見某一張合照,左滑的手頓住。
裡面阮歲秋笑容燦爛,耳上戴着珍珠,陽光又明媚,原主面無表情,沒什麼笑容。
原主媽媽一手摟着阮歲秋,一手挽着原主,笑容也很大。
原主不知道為什麼,同一張照片存了三份。
宋晚穗歎了口氣,生命太短暫了,還是别躺了。
她爬起來熟悉了一圈,開始看櫃子和抽屜,看有什麼能了解原主的東西。
等她在抽屜裡翻出一副一模一樣的珍珠耳墜時,她徹底歎氣了,為什麼把光環都讓給别人呢。
明明你也很好啊。
宋晚穗很少生氣,别人怎麼對她都不發脾氣,最多不搭理,家人和朋友都說她性子太軟,要受欺負。
現在她忍不住在心底辯道:看吧,更包子的人在這裡呢。
她手揉捏了下耳垂,原主是有打耳洞的,她對着鏡子側頭細心地輕柔穿了過去。
耳墜設計很簡單,就一粒很大的珍珠,光澤瑩潤,宋晚穗本來就白得發光,戴了之後更是亮眼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她打開原主的化妝包,挑了一支唇釉打算疊塗。
旋出刷頭,帶出鮮豔得紮眼的草莓紅,宋晚穗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斬男色,原主還挺會買。
她折了個布的手提袋放在包裡,踩着高跟鞋出門,宋晚穗默默想,等有錢了,她還要買裙子。
原主像她,長得又甜,同時還能明豔大氣,不打扮虧大了。
到了大超市,她先拿了軟軟糯糯的酒釀米麻薯需要的配料,她都買了中等價位的,然後直奔生鮮區。
這還是頭一回在這世界裡逛超市,宋晚穗以前想放空自己就會去超市,帶些好吃的零食回家裡,或者買點食材回家随意加創新,心情會很好。
不過,她現在得把物價全部看一圈,然後考慮以後吃什麼最劃算,她哼着歌意氣風發往生鮮區走,晚上吃頓好的。
于是,三分鐘後,生鮮區多了個失去靈魂的女生。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幻覺。
原來不隻魚貴,蔬菜也好貴,幾十元一顆的大白菜她拿起又放下,心灰意冷直接寫在臉上。
最後她面無表情抓了根黃瓜,拍個黃瓜配白粥吧。
片刻後,又拿了兩個歪醜西紅柿,一盒雞蛋,還是對自己好點吧。
她在一堆醜蔬菜裡弱小無助又迷茫,沒察覺有人垂眸看了她許久,最後向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