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淵的書房很大，畫作隻有兩幅，蒼穹下的山峰，雲霧籠罩，隻透出一線金色。

另一幅是身穿白裙的女孩，樹影搖曳光斑點點，裙子纖細柔和，清淡靈動，能感受她的呼吸在空氣中的起伏顫動。

宋晚穗盯着看久了，陸滄淵挑眉看她，“想畫麼。”

什麼？

“小貓，也想被我畫嗎？”他的語氣暧昧含糊，宋晚穗感覺在聽另一個句子。

被調戲了。

“如果你想畫的話。”反正她隻要坐着就行。

“那小貓得換裙子才行，很多裙子想讓你穿。”

“哦下次一定。”宋晚穗呐呐道。

她裝作很忙地捧起新合同，然後想了個新話頭。

“要是有什麼不可抗力，不用賠吧？”宋晚穗糾結。

陸滄淵：“一些極端情況，當然不用。”

“那我來添上，”她趕緊給自己找事做。

萬一她生命值哪天沒續夠，翹了，就不好了。

即使留不下遺産，也不能搞出債務啊。

“想寫什麼？”陸滄淵又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宋晚穗開始努力拟詞句，然後往上面吭哧吭哧地填，弄好了示意他。

陸滄淵拿過來看一眼，面色沉了沉。

“删了。”

“有什麼不對嗎？”她低頭看上面的句子。

宋晚穗軟聲念了一下，有點不通順，但也還湊合吧。

“如因乙方提前意外去世，則免去違約金一項，乙方隻需歸還甲方已支付但未兌現服務的對應金額。”

這不是很正常的免責條款嗎。

他不高興地看她一眼，違約金都降到了很低了，誰這麼在紙上咒自己。

哪個19歲小姑娘會想自己三年内不在人世。

“算了，”陸滄淵把違約金整段删去，“饒你一回。”

宋晚穗很痛快地簽了名字，唰唰幾筆就簽完了自己的部分，金額一欄裡6後面跟着的一長串0讓她心神蕩漾，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給她老闆上個108道全魚宴。

陸滄淵也簽，又蓋了個章，然後随手遞給她。

宋晚穗抱着自己的那份，澄澈可愛的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

客廳響了音樂，她沒動，陸滄淵問她，“你的手機嗎？”

宋晚穗反應過來，連忙跑出去接，從包裡掏出手機。

是原主媽媽的來電。

對面語氣很親切，誇她早上的魚做得很好吃。

宋晚穗應聲。

阮茹玉又問，“晚上回來嗎，你爸爸還沒嘗過，本來是該留一點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