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出神時,天上突然傳來幾聲鳥鳴,緊接着一隻信鷹落下,她及時躲避,讓那信鷹站在窗台上。
這隻信鷹的脖子上挂着一個金色的小牌,上面印刻着監察司的徽章,将信從信筒中拿出,這上面寫着的是沈亭北之前答應她查的有關平海派之事。
紙條并不算太長,沈亭北寫信也向來言簡意赅,上面隻有“平海派亂,十一年前有異”幾個大字。
十一年前有異很好理解,那時候正是傳聞中蕭寒生與衛逐水決一死戰的時候。
雖說原本事情并非如此,但切磋到最後也還是幾乎要成了決一死戰,而蕭寒生的七魄也正是在那時離體的,原本她就懷疑,現在看到沈亭北回信則是完全笃定。
但“平海派亂”這幾個字就不是很好理解了。
至今為止,平海派并未傳出什麼明顯的内亂消息,難道是想告訴她,這十多年來,平海派内部被各種勢力侵占,看似整齊劃一實則早已分崩離析,即将發生内亂的亂嗎?
監察司的信鷹剛走,天上又有鳥在叫,她擡頭往天上看,又是一隻信鷹,也不知道對鷹來說,這麼晚了還要送信算不算熬夜。
那隻信鷹身上也挂着牌子,看着應該是……散花宮。
看來現在的散花宮已經完全被衛逐水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各個組織在信鷹、信鴿一類身上挂牌子,除了幫助自己人分辨外,最重要的還是要讓外人看清。
以免有誰不長眼抓到了他們的信鷹或是信鴿,要是想将它們殺了或是拆信查看,還得看着它們身上的标記好好掂量掂量。
孟清清剛将它腳上信筒中的信條拿出來,那信鷹歪頭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确定她是否真的拿到了東西,在确定後便振翅飛走了,不做半點停留。
展開信條,上面所寫的也十分言簡意赅——平海派大亂,速至羨逸城。
孟清清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蕭寒生回了平海派,平海派還能亂起來嗎?
難不成是又傻了?
或者和他師兄已離開了平海派,所以未能管平海派之事?
但仔細一想,若真的大亂了,江湖上不該沒有半點風聲才對。
孟清清想找溫月照問一問,但如今天色已晚,她娘早已就寝,有什麼事隻能等天亮再說,隻是她因心裡藏着事,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日一早便跑去找了溫月照。
溫月照自從她中毒後便不再出門,幾乎每日都在操心着想該如何給她解毒,請來哪些醫師,名醫錄上還有多少人沒能請來這些事,連帶着她老爹孟清齋在她剛到家時,也特意告了幾日的假陪她。
“娘!”孟清清小跑進來,就見溫月照正在翻着不知從哪收來的醫書,“娘,你别看了,我真沒事,我覺得我至少還能撐兩三年。”
溫月照合上了醫書,歎了口氣道:“你這次睡了兩日才醒,讓為娘如何能不擔心?”
孟清清看着卻沒有半分作為病人的自覺,依舊笑嘻嘻地道:“隻是兩日而已,就當修養了。娘,我想問一下,平海派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啊?”
“能有什麼消息?”溫月照反問道。
“就像什麼内亂啊,大亂之類的消息啊。”孟清清一邊想着一邊道,“我聽人說平海派大亂,就是沒出門不知真假,這才來問您了呀。”
“這是哪來的消息?”溫月照奇怪道,“你娘我手底下的探子遍布各處,若真有此事,我必然會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你問這話,可是又聽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傳聞了?我早同你說過了,這世間傳言大多是捕風捉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不可盡信。”
“知道了娘。”孟清清坐到溫月照身側,靠在她的肩上道。
溫月照摸了摸她的臉,觸手冰涼,讓她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百裡外的藥神谷中住着如今名醫錄上的前三名,明日為娘便帶你過去。”
孟清清一愣,問道:“我聽說這幾日娘你要同茲契國來的客商談生意,不談了嗎?”
溫月照道:“什麼生意有你重要?為娘這麼努力,除了為娘自己閑不下來外,主要還不是為了你爹和你嗎?”
“你如今身中劇毒,指不定何時就壓不住了,為娘哪還顧得上那些生意?”
孟清清:“……”
孟清清十分感動,于是當天夜裡,孟清清再次趁着夜色逃出了青溪山莊。
不過這次她還記得留信,主要是說自己找到了其他解毒的辦法,讓溫月照該談生意談生意,不必擔心她,倒是讓第二日看到書信的溫月照氣的頭上冒火,不出幾日,各處大街小巷便貼滿了孟清清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