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對這種“死人”沒什麼興趣,嫌惡的看了眼自己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搖了搖頭道:“真是不知好歹。”
說完,她又對候在一旁的下屬道:“等她醒了,照樣不許給她吃喝,若她實在撐不住了,給碗稀粥吊着口氣就行了。但切記,别把她弄死了,在我想要的人來之前,你們也别碰她,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
茱萸想引來的人自然是蕭寒生,如今江湖上都傳着孟清清是他道侶的事,即便不是,按照蕭寒生的性格,他也必然不會見死不救。
因此蕭寒生前日才在平海派收到了威脅信,今日他便來到了散花宮。
在他剛找到衛逐水時,還将衛逐水痛斥了一頓,質問他為何都将原本盤踞在散花宮的叛徒打的潰散四逃,事後卻不去管散花宮,反倒讓茱萸又拉了一批江湖上對她傾慕的能人異士再次組建起新的散花宮。
衛逐水的答案也十分簡單,他不要被叛徒盤踞多年之處,他覺得散花宮已被玷污,還不如他待在這十多年新建立的秋露宮中自在。
但他也确實沒想到茱萸還敢回散花宮,而且還把孟清清抓了,威脅蕭寒生四日内不獨自出現在散花宮,便等着給孟清清收屍。
蕭寒生也不是個傻子,明知裡面布下了專門對付他的天羅地網還要去犯險送死,因此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衛逐水,問他是否知道散花宮有他人所不知的密道。
原本他并未抱太多期望,但未曾想竟然還真的有。
他們剛從密道潛入地牢,便在暗處看到了方才的情景,待茱萸離開後,二人立刻現身将周圍的守衛盡數打暈。
衛逐水看着蕭寒生用驚聞劍劈開牢門,又去守衛身上摸鑰匙打開孟清清手腳上的鎖鍊,有些意外,“蕭寒生,你竟也有如此心焦之時。我聽聞失魂者長期用清明咒維持神識清明,不僅耗費靈力,對魂魄亦有損傷,你如今這般不管不顧,日後是真想隻做個傻子不成?”
“我自有安排。”蕭寒生道。
孟清清早已不省人事,解開雙腳的鎖鍊後,剛解開一隻手的束縛,身體便向另一側倒去,蕭寒生連忙将她扶住,讓衛逐水幫忙解開另一個鎖鍊後,将孟清清打橫抱起。
二人回到密道後,蕭寒生将孟清清放到地上,“逐水,她要托你暫時照料。”
衛逐水點頭,“你要去殺人?”
蕭寒生道:“既有人想見我,必不能令其失望。”
孟清清是在一陣劇痛中蘇醒的,那種痛似乎深入骨髓,仿佛有一把小刀正在她骨縫中攪拌,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不痛的地方,好似心髒每一此跳動,那種疼痛就會加深一分。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茱萸研究出來什麼新的刑具,但一睜眼,卻發現自己并不在地牢之中。
四周一片慎人的黑暗,她的後背正靠着冰冷的牆壁。
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仿佛感知不到雙腿的存在,她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感受到動靜的衛逐水打開火折子,便看見孟清清正在毒發,她的皮膚變得更加蒼白,身上的血管因染上青黑的顔色而逐漸明顯,仿佛是個摔碎又重新拼貼的瓷器,無數道裂紋遍布在她的身體上。
衛逐水按上她的脈門,觸手一片滾燙,不由心驚。
孟清清此刻又是發燒又是毒發,若再這麼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去見閻王。
“孟清清?”
孟清清對衛逐水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此刻已聽不到外界聲音。
衛逐水啧了一聲,抽出寒山劍,在兩人的手腕上分别劃出一道傷口。
他垂眉閉目,用靈力将孟清清體内的毒慢慢渡到自己身上,孟清清身上的青黑之色也随之逐漸淡卻。
待孟清清睜開眼,他才将手收回,點了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壓制逐漸朝他心脈湧去的曼陀羅花毒。
孟清清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她盯着對面的衛逐水看了一陣,突然問道:“你把毒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過了好一會,衛逐水才睜開眼睛,“這點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隻是一次無法轉移太多,待我體内的毒散去,我再将你體内剩下的毒轉移過來。”
衛逐水這樣的做法,着實讓孟清頗感意外,她身體上的疼痛已減去不少,身體也可自由行動。
她扒上衛逐水的胳膊道:“這毒不是人人都說很厲害嗎?會不會對你有影響?你不要這麼做了,萬一你一個不小心死了怎麼辦?那豈不是我害死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