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下雪之後,難得迎來一個晴天。
江家自家設立的搏擊場館内有個特别為江望準備的房間,設備齊全。
今天它迎來了它的第二個客人。
“江望,”牧梓喘着氣扒下手上的拳套丢到一旁,從旁邊拿了瓶水啜飲幾口,才略帶些怒意地朝對面手足無措的黑發男生喊,“你要是不想打就直說,我可以換别人,不是非得要你。”
不是非得要我?
江望一瞬間原本因狹長而顯得桀骜的眼睛此時睜大到略有些可笑。
“就要我!”他的反應快也不快,慢也不慢,偏偏在話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妥。
江望迎着牧梓皺眉疑惑的目光,漲紅着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和我說,我改還不行?”
牧梓歎了口氣,索性盤腿坐在墊子上。
她最近總覺得身體不舒服,感覺是一直忙着工作身體有些撐不住了,索性趁着有空和江望約着一起打拳。
結果江望不知道為什麼,出拳接拳都心不在焉的。
“江望,你和我說實話,”牧梓有些累,靠在身後的牆上,仰頭看着呆愣愣站在前面的江望,“你自從回國之後就沒怎麼和我單獨相處,我邀請你出去你也拒絕。”
她眼神裡透着一點猶豫和受傷,“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江望半張着嘴,隻頓了頓,就撲通一聲跪下,又吭哧吭哧移動到她旁邊,“沒有沒有!我,我怎麼會讨厭你?!”
牧梓低下頭,掩蓋住眼裡計劃得逞的了然,“那你為什麼連和我打拳都不認真?”
“我,我——”江望心虛地眨眼,視線又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這讓他怎麼說?
難不成說他一看到她就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她的眼睛,就想到浴室霧氣中含情的眼睛朝他瞥過來。
他看她的手,就想着那雙白淨的手從自己小麥色的肌膚上滑過,從喉結到小腹,要越過好幾個溝壑。
他看她的脖頸,就像是破壞欲發作了,非要在那整潔幹淨的地方留下點什麼紅痕,簡直——就像是一條野狗在圈占領地。
江望無數個夜晚都在做夢,做很幸福的夢,然後醒來,悲怆又無助地捂着泛紅的臉思考人生,再把自己泡進浴缸重新洗幹淨。
牧梓說得沒錯,她竟然那麼早就看出來他的本質就是一條狗。
牧梓見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說話,起身就要離開,誰料剛站起來就有些頭暈,控制不住地往後仰倒。
江望看到她起身也忙着起身,也就一時沒注意到對方要摔倒的态勢。
結果他還沒站起來,就被倒在他身上的牧梓壓了個正着。
雖然背被撞得有些痛,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那些了。
躺倒在他胸口上的牧梓揉着眉心,感慨着這具身體的素質真是不太行了,随即就要起身,卻被一雙手固定住手肘。
她順着這雙手往上看過去,正好迎上了江望灼熱的視線。
與之一同變得滾燙的,是她身下的這具肌肉贲張的身體。
“江望……”她的聲音輕柔中帶着某種催促,“你的手?”
江望倒吸了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幾乎能聽見自己心髒不斷撞擊胸腔的聲音。
他開口,嗓音是自己都心驚肉跳的沙啞,“我扶你起來。”
結果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對方就反手握住他的小臂要翻過身。
江望下意識睜眼要扶住她,手指卻不經意握住她束發的絲帶。
遭了!
牧梓清楚,當場變化身體這種事,就算江望是個笨蛋也會覺察出不對。
絲帶扯開,原本攏起的頭發散開,紛亂飄過江望的眼前,而在他望向發絲落下之後轉過的那張臉時,他的視野卻突然黑了下去。
一隻溫熱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你,你捂着我眼睛幹什麼?”
很好。
牧梓見他居然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縮小一些的手掌,心安理得地壓低聲音繼續騙他。
“我衣服被你扯開了,我要理一下。”
江望幹咳了兩下,小聲嘟囔,“又沒扯多開,幹嘛這麼防備我……”
牧梓卻饒有興緻地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按在江望正繃緊的小腹上,險些讓他悶哼出聲。
她彎下上身,湊到他已然紅到心思昭然若揭的耳朵旁,帶着笑意說。
“可是,我整個肩膀都被你扯開了,你說我要不要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