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直白的話語仿佛平地驚雷。但他說得稀松平常,在場的另兩人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玩笑話。
查斯特眼睛一暗。他直覺白洵止不懷好意,連當雌主大人的狗都不配。可如果大人想要,他隻好幫大人把他變得無害。
至于處理的手段,屬于雄蟲決定爛在心底的秘密。
白洵止默默卸下了沒什麼用的「友善光環」。他瞳孔驟然緊縮,随即又迅速垂下眼睫,臉頰染上羞赧的薄紅,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衣角:“殷、殷總…您别開玩笑了…”
殷肆雲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觀察他像被風吹得瑟縮的肩膀和那标準得像是從教科書裡拓印出來的“清純男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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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白洵止不耐地屏蔽了系統。
他怯生生地擡頭,眼裡泛着水光,宛若下一秒就要落淚:“但如果這樣能讓您消氣,我…我願意的。”
查斯特的手掌在桌底捏出骨節摩擦的脆響。他視線死死鎖住白洵止無意識叩擊桌面的食指——三短一長,像某些暗殺者常用于調整呼吸的節奏。
“大人。” 高大健壯的身軀忽然傾下,擋在殷肆雲面前。和面對厲玦的隐忍不同,查斯特切實感到了危險,并非情敵威脅,而是野獸嗅到同類血腥氣時的天性。
雄蟲的聲帶因緊繃而有些沙啞,肌肉在黑色無袖背心下隆起蓄力的弧度:“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先交由我檢查為好。”
這是他第一次越過殷肆雲有要求,漂亮青年在倆人之間巡視一番,心道渣攻可真心急,他都還沒有做什麼,就這般怕白月光受到傷害麼?
如此看來,白洵止的演技可不止比簡桢好一點。
被壓迫感十足的陰影籠罩,白洵止似乎被吓到,慌亂中碰翻了手邊的玻璃杯。清水潑賤的瞬間,他“恰好”踉跄着撲向殷肆雲。與此同時,無人在意的桌下指尖,寒光一閃。
但比他更快的是查斯特,雄蟲早在大腦作出反應前便旋身抱住殷肆雲,如同用柔軟肚皮藏着珍寶的巨龍,将一手就能攬住的青年緊緊護在身下,電光火石間還不忘用手墊着青年的後腦勺防止磕碰。
白洵止避之不及,手裡的東西直直刺上查斯特的手臂,然而之前百試百靈的堅硬采血針卻在此刻斷裂成兩節。
他迅速收回壞掉的道具,内心第一個想法是:這人的皮是鐵做的?
第二個才是:他怎麼能預判到他想要做什麼?
但沒等白洵止不信邪地再試,另一隻手就從後面把他扒開,無情推到一邊。
從玻璃窗外看到這一幕後迅速跑來的厲玦額角青筋直跳。他震怒不已:“簡桢,你怎麼敢?”
他早前就調查過簡桢的名聲,知道他喜歡欺負一些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但他沒想到簡桢竟敢對殷肆雲也這樣。
簡直膽大妄為!不可饒恕!
厲玦怒火中燒,可怕傷害到殷肆雲,忍了忍,沒有直接将桌上的玻璃杯摔到簡桢頭上,而是選擇狠狠踹向對方側腰:“放開他!”
這一腳踹得不輕,但雄蟲硬是承受下來,哼都沒有哼一聲,直到懷裡的青年做出推開的動作,他才聽話地放開手起身。
殷肆雲從沙發上坐起,整理了下被壓到而有些褶皺的衣物。臨近午時的和煦陽光下,他那任何時候都驚豔奪目的面容神色沉郁,憑誰都能看出心情不佳。
查斯特率先告歉地單膝跪下,另二人則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一言不發。
站着的是厲玦。他逐漸理智回籠,意識到這中間也許有如視覺差引起的誤會,但要他給簡桢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僅如此,依舊一身桀骜穿着的紅毛小狗梗着脖子,還不服輸地白了對方一眼。
殷肆雲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語氣裡有種對待争寵後妃的無奈:“你怎麼在這?”
厲玦聽出了這話裡的偏袒——自以為的。
先跟他說話不是偏袒是什麼?!
他驕傲地揚了揚頭:“我來找你,哥哥。”
這兩天他被他爸看着,不讓參與天誠内部糾紛。在家憋着一直想哥哥會不會真的被簡桢騙走這麼久,厲玦可算再見到殷肆雲了。
他親近地坐到了青年和白洵止中間,不動聲色地隔開二人:“我好想你。”
白洵止:……
殷肆雲推開欲靠在他肩上的碩大狗頭,有些不知如何評價現在的情形。
他沒有忘記白洵止想故意碰到他的動作,但不明白簡桢又是鬧哪一出。
反正這倆人是一丘之貉,放在眼皮子底下提防着最好。
殷肆雲隻信自己。他指了指跪着的男人,對被擠到一邊的白洵止命令道:“不是願意當我的狗麼?看看你的示例怎麼做的。”
很壞很壞的話。
但青年本就生的一副驕矜模樣,此時翹起細長筆直的腿,向沙發微微後仰,隻讓人覺得渾然天成,仿佛天生的帝王,理應受到他們的朝拜。
被點名的查斯特肩背一緊,伴随着這個姿勢,他的眼前正好停着一隻雌主大人懸在半空的黑色亮面皮鞋。
皮鞋很幹淨,鞋底幾乎沒沾什麼塵灰,鞋面倒映出他扭曲的臉以及…眼裡無法掩飾的渴望。
想舔。
查斯特喉結微動。
但更想舔鞋裡面的腳。将足弓都舔的繃起,可愛的腳趾水淋淋的,玉雪粉嫩。
從這個高度,青年不必費力便可将跪拜者的頭往下踩,直至磕到地面發出響亮的聲音,使其身心皆完全匍匐于高貴的神明之前。
那将會是一副非常适合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