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頭發編的就已經很沉很複雜了,現在還要往上面抹發膠?
他還不想失去自己脆弱的脖子!
“不不不!我不抹這個!”維恩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造型師有些猶豫:“但是……”
“我不習慣抹這個,叔叔要是因此問你們,你們說是我要求的就好了,他不會責怪你們的。”維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連連擺手。
“好的,那我們便先下去了。到點的時候會有侍從來找閣下,您若是中途想調整造型,讓他們喊我們便好。”造型師們恭敬的行了禮,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等所有蟲都離開後,維恩才放松下來,開始仔細打量鏡子裡的自己。
平日披散的頭發被全部挽了起來,華美的飾品點綴其間,隻留了兩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脖頸邊,随着動作而晃動。
鏡子裡的雄蟲有着細細的眉毛,淺紫色的眼睛,紅潤的唇……這麼一看,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不過這樣也好。
跟雄父成年禮時的造型很像,所以這樣也很好。
門被蟲打開了,維恩沒有回頭,會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大概也隻有羅蘭叔叔和西澤爾了。
但過了一會,進來的蟲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維恩這才疑惑的轉過身看去。
站在房間門口的并不是羅蘭叔叔,也不是西澤爾,而是一隻美麗的雄蟲。
維恩有些愣神。
毫無疑問,他的美麗是客觀的,是用那些空洞的詞語難以形容的。
他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高,眼睛是祖母綠的顔色,豔麗的紅發垂落在腰間,随着流動的風而微微搖晃。
雙手交疊在身前,瑩白的皮膚上似乎貼着什麼東西。看那形狀和材質,應該是止血用的紗布。
關于這隻雄蟲到底是誰,維恩心裡已經隐約有了答案。
紅頭發的雄蟲含笑看着他:“維恩,下午好。”
“下午好!”維恩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輕輕的抱住了他:“我真高興能見到你,[小梅]。”
薩爾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也很高興。”
很高興能來參加你的成年禮,也很高興你能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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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向維恩大概解釋了他為什麼這時候來的原因,他的身體狀态不太好,晚上必須要回去挂針,因此不能去參加維恩的成年禮晚宴。
他看起來是那麼難過和自責,但這分明不是他的錯。
“沒關系的啦!肯定是你的身體健康重要啊!你哪怕隻發一句消息,我也會高興的!”維恩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調皮的沖他眨了眨眼睛:“更何況你還給我送禮物了呢!”
“我怎麼可能會不給你送禮物呢。”薩爾彎起眉,擡手幫維恩整理了一下劉海:“按照慣例,作為宴會的主角是要跳開場舞的,維恩會緊張嗎?”
維恩:“?”
……什麼?
什麼跳舞?誰要跳舞?
維恩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聽,不然為什麼會聽到這麼恐怖的消息?
根本沒有蟲告訴他這件事啊!
那群腦子裡裝大海的長老們該不會默認了自己知道這個慣例,所以才沒有說的吧?
可問題是我根本不會跳舞啊!!!
看維恩一臉天塌了的樣子,薩爾悟了。
“維恩要跟我跳舞嗎?”
“我不會跳唉,我擔心會踩到你……”
“沒關系,這很簡單,我會教你的。”
“那麻煩你啦!”
“我的榮幸。”
……
薩爾的手有些冰涼,應該是生病的原因。
維恩不敢用力去握薩爾的手,生怕弄疼了他,隻是輕輕搭上他的手,被他引導着在燈光下起舞。
燈光昏黃暖昧,自頭頂盤旋傾灑下來,耳畔的聲音逐漸朦胧,變成了聽辨不清的嘈雜。
一切景象都已變得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面前握着他手的紅發雄蟲。
薩爾平日裡總是眸色恹恹寡淡無情,浸着種遺世獨立的疏離感,跟此時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他豔麗的紅發随着起舞的動作而飛揚,白皙的臉頰在溫暖的燈光下微微泛紅,碧綠色的眼瞳被燈火映得透明,如琉璃般剔亮,在望着維恩時融成一池春水。
……
一舞畢了,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維恩,看窗外。”
薩爾柔聲說道,他牽起維恩的手,然後與十指相扣。
他掌心的溫度不容忽視,滲透衣服布料,一路蔓延融進維恩的肌骨。
維恩面頰一燙,濃密卷翹的眼睫輕顫,瞧起來頗有幾分無措。
煙花如約而至,它在夜空中綻放,是那麼的美麗。
維恩失神般的看着,世界上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色彩,隻有與自己十指相扣的雄蟲是豔麗的。
與煙花一同響起的,是他溫柔的聲音。
“維恩,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