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覺得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于是荊郗捂着自己的嘴,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身體裡面緩緩流動,修複着自己的創口。
幾分鐘之後,荊郗率先反應過來正事,走過去拍了一下一樣蹲在牆角裡的扶醉年,“我們還是趕緊完成任務吧”
扶醉年回頭,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荊郗:“嗯……你不會生氣吧。”
荊郗伸手,遞給扶醉年:“不會,我們随便聊點什麼吧。”
“那,你喜歡什麼?”扶醉年斟酌着用詞,甚至都不敢直視荊郗的眼睛了。
太尴尬了,心底早已在第一眼看見荊郗時就已經明晰的情愫在那一吻之後更是噴薄欲出。
扶醉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泡在了融化了跳跳糖的水裡面。周身都是噼裡啪啦響個不停,和心跳聲彙合在一起。
可能在唱名為“愛兔兔”的交響樂吧。
荊郗低頭,手裡握着畫筆,在畫闆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嗯……我?我平時喜歡,嗯……發呆。”
扶醉年笑了兩聲:“哈,哈,發呆,發呆好啊,還可以一邊曬曬太陽。”
荊郗“嗯”了一聲之後,眼神慢慢聚焦到自己剛剛戳戳點點的畫闆上面。
是一個長發的人形,不用說都知道,那是扶醉年。
荊郗擡眸,看向眼珠子不知道轉哪裡去了的扶醉年。
平心而論,真的很完美的一張臉。
現在又染上些許薄紅,薄唇微揚,長發妥帖得待在腦後,幾縷劉海自然彎曲形成的弧度剛剛好填補了臉部線條的豐富感。
襯衫袖子被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富有力量感的線條,寬肩窄腰。腿藏在褲子裡面,但也能看出來,又長又直。
長得也高挑,很勻稱,全身上下沒有贅肉。如果生活在以前,文藝複興,啟蒙運動,那些畫家們大膽創作的時候。
荊郗想,扶醉年肯定會是最完美的缪斯。
他的美不是刻闆美,而是自帶一種生命力的美,造物主在他身上的用色和創作都非常大膽。尤其是那一雙淺灰色的眸子,是生命力後的一抹夕陽。美得突出,美得醒目。
得承認,荊郗很喜歡這種長相。
荊郗在心裡評價道:可以去當錦衣衛了。
扶醉年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又偷偷瞄了荊郗幾眼。
荊郗的眼睫毛長而翹,垂眸斂目的時候,隻消一束陽光灑下,一副絕美的油畫便創作完成了。
纖長的手腕,白皙修長的手指握着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配合着一首圓舞曲。
擡眸的瞬間,丹鳳眸微微睜大,帶着點點懵懂,像是森林之中被陽光窺見的小鹿,又像是人間煉獄裡面,被神明眷顧的天使。
全身上下都纖細但并不缺乏肉感,他身上是一種平衡美,人類畢生的追求凝練在他的身上。他即為美本身。
自帶一種平和和甯靜。陰陽在他身上調和。那張臉,做男做女都精彩。
不帶感情的時候,平靜地像是即将為人類降下神罰的審判者。當染上感情的時候,每一個模樣,都令人一邊心生破壞欲,一邊升起保護欲。
在某些瞬間,扶醉年能看見荊望的影子。扶醉年扪心自問過,分析過,自查過,核檢過,所有結果都告訴他,他隻愛荊郗。
就像是電腦的底層邏輯程序一樣,上面刻着一條鐵律——去愛荊郗。
靈魂在見到荊郗的那一刻體驗到了完整的感覺。他需要荊郗。
扶醉年走了過去,認真的問:“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荊郗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荊郗擡眸,那雙他想要輕吻上去的眼眸泛着暖色。聲音如古井般波瀾不驚,沒有遲疑地說。
“我現在不太清楚,但是我應該是有點喜歡你的。”
扶醉年立馬捂住口鼻,眼裡面的荊郗已經變成了一個眨着大眼睛,看着單純又無害的模樣,對着他說:“我喜歡你。”的形象了。
能把扶醉年的心都萌化。
荊郗微微眯眼,下一秒就看到了兩滴血出現在扶醉年沒被捂住的下巴上,紅的刺眼。
扶醉年秒轉身,把自己的儀容重新整理得幹幹淨淨,然後慢慢蹲下身。
一個大高個,背對着荊郗蹲着,像極了等待主人的大型犬。
荊郗心裡還挂念着出去:“好了好了,我們繼續随便聊點什麼吧。”
一邊說着,走到扶醉年身旁,拍了拍扶醉年的肩。看扶醉年不理自己,便跟着席地而坐,坐在扶醉年旁邊。
扶醉年還是捂着半張臉,“那個……算了,我們要不畫點武器怎麼樣?”
荊郗用手撐着頭:“不太好吧,這樣吧,你把那個禁書的内容背一遍吧。”
說着,眼睛看向扶醉年,扶醉年能從其中看到荊郗的壞笑。
明明一張那樣純良的臉,皮底下卻壞透了。不過他喜歡。
扶醉年眼睛都瞪大了:“不是,你知道要聽嗎?”
荊郗點了點頭,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繭”從天而降。
精确來說,是一對巨大的翅膀交疊在一起,為裡面的人緩沖。
“繭”穩穩的落在地上,激起層層灰塵,往外推開,翅膀翕動收起。
付不落和付言笙兩個人一個左側身體,一個右側身體,并肩站着。
付不落微微挑眉,不知道比剛開始掉下來的扶醉年帥了多少倍。
“這是什麼情況?”荊郗擡手戳了戳一旁石化了的扶醉年,一邊起身,走向姐妹花兩人。
扶醉年也跟着起身,低着頭走到姐妹花面前道歉:“對不起,我之前不應該隐瞞這樣的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