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白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代安安還是聽出了一點威脅的意味,斯裡萊咧出一個血腥的微笑,半睜着眼睛看着卡利白,還有心思開玩笑,“虎毒都不食子,你讓我打兒子,我可下不去手啊。”
卡利白也不慣着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卡利白就抓着斯裡萊的頭往牆上砸,悶響回蕩在這間特殊的牢房中,等到斯裡萊頭破血流馬上要再次暈厥前,卡利白就召來燕轍讓他的拘束環勒醒他。
粘膩的血染紅的半邊牆壁,如此往複三四遍後,這個重型犯終于吐出一口血沫,妥協道,“我同意——”
卡利白立馬松手,起身向牢門外走去,燕轍見事情已經成功,連忙在通訊器上發送暫時保釋申請,代安安幽幽注視着流了一地的黑色血迹,心跳依舊跳動的很快。
趁着夜色尚濃,燕轍他們帶着斯裡萊離開了時空管理局,雖然挨了頓揍,但能遠離那該死的監牢還是讓斯裡萊的心情好了幾分,他順從的跟随着幾人回到蒂娜的病房,才剛進門,就聽到了一個讨厭的聲音。
“如果你能放下成見,你就能發現咱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我也是時間客,你所想過的東西,我也想過……”
蒂娜的聲音不大不小,偏偏傳進斯裡萊耳朵裡的時候那麼刺耳,斯裡萊皺眉看着不遠處的病弱女人,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
卡利白匆匆走向蒂娜,試着讓蒂娜離開窗口,蒂娜搖着頭,不安的望向站在窗口的許盞淩。
少女的白裙此刻已經被血污變成了褐色,大開的窗前冷風吹得她鼻頭泛紅,墨色的長發都被風拂亂,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燕轍弄不清楚現狀,在屋子裡尋找着伊萊卡恩的蹤影,環顧一圈後,燕轍卻沒看到那抹金色,燕轍有些頭疼道,“這姑奶奶要幹什麼?”
“我要做什麼和你們也沒關系吧,你們不都恨我害了我哥嗎?”許盞淩冷聲轉過頭,卻在看到斯裡萊的那一刻怔住了。
她認出了她的父親,但斯裡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仿佛在注視一個陌生人,許盞淩感到惱火,臉頰發燙道,“你!就是你,你難道不認得我嗎,混蛋!”
許盞淩大步走到斯裡萊面前,極力克制的試着讓斯裡萊喚醒記憶,斯裡萊瞧見她發紅的眼眶沒有半點反應,直到代安安出聲提醒這是他的女兒後,斯裡萊才恍然大悟道,“是你啊,小淩。”
“你根本不記得我,既然你和媽媽都不愛我,那為什麼要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既然你和媽媽都不喜歡我們,那為什麼要讓我和哥哥出生!”許盞淩說着要去掐斯裡萊,燕轍連忙上前攔住了她。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能制服許盞汀的人隻剩下他了,你要是掐死他,許盞汀可就再也回不來了。”燕轍試着講道理,許盞淩紅着眼依舊罵道,“天殺的,他才不會真心幫忙的,你們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嗎!?”
她的歇斯底裡讓人生厭,代安安再也忍不住吼道,“夠了,你能不能安靜?如果不是因為你,許盞汀根本不會出事!”
聽到代安安指責,許盞淩立刻譏諷道,“那還不是因為你沒用,如果你足夠強大,哥哥根本不會出事!”
“你這混蛋——”代安安怒火攻心,顧不得燕轍的制止直接扇了許盞淩一巴掌。
臉頰上火辣辣的痛覺讓許盞淩有些麻木,她舔了舔嘴角,意識到大顆大顆灼熱的眼淚從眼眶裡跳了出來。
哭腔被她咬碎在嘴裡,她發出一聲類似于悲鳴的氣音,擡起頭突然惡劣的笑道,“對嘛,這才像你呀,代遠。”
她雖然流着淚,眼神卻格外銳利,“你就是配不上我哥,隻能眼睜睜的一次次失去他,你活該。”
代安安隻覺得頭重腳輕,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滔天的怒火不顧一切的燒灼着皮肉,就在代安安名為理智的那根線徹底崩潰前,伊萊卡恩家的主人終于現身了。
“諸位都冷靜,現在不是争吵的時候。”
伊萊卡恩敲了敲手杖,緩步走到卡利白面前,低聲交談幾句後,對衆人道,“我的管家剛剛向我彙報了黑色巨狼出現的方向,我想,咱們應該去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