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脫光”不在蘇頃能坦然接受的範圍之内。
“你這府裡也沒個男丁,難不成要别的小姑娘代替,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夫君,我也不合适吧。再說了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們不應該……”
她忽然頓住。“你們倆上次同寝,啊不,你們倆成親以來,不會隻是單純躺一塊了吧。”
見蘇頃皺眉不語,蘇榆捂住嘴。“天呐,他是你男人,你居然都不動他!”
蘇頃:“……”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在最後關頭,趕緊帶他感受快樂才是真的。”蘇榆一臉恨鐵不成鋼。
蘇頃一記白眼。
“你還真不害臊。”
“追求快樂有什麼可害臊的,我又不是你個禁欲蘇老闆。”
要不是還扶着趙霁,蘇頃絕對一腳過去。
蘇榆見好就收,她笑道:“聽姐一句勸,能活六百年,我去找春芸了,再見。”
她擺擺手出去,關上了院門。
蘇頃深吸一口氣,蘇榆的話還響徹在耳邊,讓她愈發地有些尴尬。然而她動作卻不矯情,手指挑起他的腰帶,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了個精光,隻留了件裡衣挂在腰間遮住重點。
趙霁沒有意識,站不穩坐不住。蘇頃幹脆決定和他一起下水,她目不斜視,半拖半抱着他,兩人立在浴水中,她衣服上與他傷口處的血漬彌漫開來,在他倆周遭開出一朵朵淺紅的花。
蘇頃拍拍他的臉,“喂!趕緊醒醒啊!”
她不能一直這麼扶着他吧?!
“哎!”腳下微微一滑,蘇頃連忙穩住,本來是單臂扶着,現在徹底改為雙手環抱。
“趙霁,醒醒!”
就在蘇頃堅持不懈地拍臉中,對方終于幽幽轉醒。
他先是恍惚地看了眼正親密摟抱着他的蘇頃,見她似有憂色,下意識扯出一抹安慰的笑來,然後才猝然意識到兩人身處水中,而自己……這涼飕飕的感覺……
蘇頃這下是親身感受到人的體溫如何升高的了。盡管這池水很熱,但她幾乎要被趙霁燙化了。
蘇頃放開他,趙霁一下坐在水裡,像個即将失身的可憐。
“你……我……”
他磕磕巴巴不知該說什麼。
蘇頃大方承認,“是我脫的你衣服,因為你現在需要在水裡泡一會兒,蘇榆說你要感受體内的遊氣,控制它。你現在自己可以了是吧,那我走了。”
說罷她提着半濕的衣服出了浴池,衣服浸過水,變得厚重貼身,勾勒出她的小腿曲線。
“等等!”
蘇頃回身睨他。“還有事?”
“有沒有新衣服,我一會兒出不去了。”
“我叫人給你……”她看見他水霧之後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話一下卡在喉嚨裡。
她打趣道:“宅子人少,不穿也行。”
“蘇老闆莫要說笑!”趙霁以為她說真的,一個激動起來,腰間的衣服也落入水中。
蘇頃忙轉開眼,好險!
趙霁更是整個人紅出天際,也不好意思再問,一張臉埋進浴池,水面泛起咕嘟嘟的小泡。
蘇頃清清嗓。“開玩笑,一會兒給你送衣服過來。”
她有些慌張地逃離浴池,一顆心跳的迅速。
果然先前還調戲過他,但一想到真要怎麼着還真是犯難。
蘇榆讨厭的聲音又在那響起。
“要快樂!”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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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頃本想回院裡換身衣服,但轉念一想,直接去到大堂,綁着的四名黑衣人一字排開。蘇榆正踩着一個人的臉,春芸站在一旁,平靜地如同一尊雕塑。
蘇頃脫下充滿血水的外衫,“啪”地一下扔在地上,坐回椅内。
“二姐,腳拿開。”
蘇榆意猶未盡地收回腳。
春芸對着蘇頃搖了搖頭。
蘇頃了然,她朗聲道:“我明白你們嘴硬不說,是因為知道自己每句話都會當做證言,而證言的含金量自不用,說吧,什麼條件。”
高個兒啐地一口。
“都說蘇記商行講信譽,蘇老闆卻在剛才出爾反爾,這樣還怎麼讓我們相信你!”
蘇頃懶懶挑起眼皮。
“講信譽乃為商之道,我又沒跟你們做生意。威脅我的命,還打傷我男人,你覺得這屬于生意?”
另一個人立馬吼着,“誰打傷你男人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腳踹臉,門牙飛出去好幾米,滿嘴鮮血。
蘇榆掏掏耳朵:“這麼大聲,吵都吵死了!”
蘇頃犀利的眼神攥住噤聲的高個兒男,淡淡道:“開條件吧。”
對方咬牙道:“我要我們幾個安穩走出冀州城,再給我們盤纏。”
“多少盤纏。”
高個兒男咽了咽口水。
“五十兩銀子。”
“好。”蘇頃痛快答應。
“得到了城外,我才會跟你說背後是誰。”
蘇頃磨着指甲,“你說這個幹什麼,你不會以為我答應你的條件隻是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吧。”
高個兒男:“……那你要什麼。”
蘇榆冷不丁哼道:“笨蛋。”
蘇頃瞟他一眼,“我要你裝作無事地去和當初跟你做殺我這筆交易的人接觸。你雖然殺我未遂,可也算重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理所應當要拿點報酬回來才是。”
她笑得異常柔和,高個男卻冷汗直冒。
蘇頃循循道:“首先我保證這一次在我這算做交易,我會完全遵循我所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