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蘇頃回到屋,猛地一砸桌面。
蘇榆一進來就撞見這一幕。
“呀,怎麼這麼大火氣。”
蘇頃沒好氣看她,“有什麼事?”
蘇榆捂唇,“好強勢我好怕哦。”
“你有完沒完,你早上幹嘛去了。”
蘇榆悠哉悠哉坐在凳上,“我可不是趙霁,别用那種強硬的語氣問我。”
“我什麼時候強硬問過他,别搞得你清楚一切一樣。”蘇頃抱臂,“你要是來找茬的就好走不送!”
蘇榆笑嘻嘻,“你倆是不是吵架了。看來我還是晚一步,我去城外給他淘些話本,還想着給他做追妻參考來着。”
“什麼?”
“他喜歡你,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吧。”
“那又怎樣。”
蘇榆美眸彎彎。“你也喜歡他,不是麼?”
蘇頃臉色微僵。
蘇榆拍拍凳子。“坐下聊啊。”
蘇頃冷冷道:“我沒到那種程度。”
蘇榆勾唇,“雖然我們多年不見,江山易改卻本性難移,我了解你,能讓你真正動怒的人不多。你若是不看重,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生氣。”
她點着桌面,輕聲道:“你是不是想親他,想抱他,還想和他做那檔子事?”
“我……”蘇頃頓住,臉紅了起來。
“我見過人,見過的情都很多,總結出一個現象。”
蘇頃其實不想聽她叨叨這些,但還是忍不住等她的下文。
蘇榆笑意更甚。
“如果你對某人有沖動,不一定是喜歡,但一般都會是喜歡的開始。所以我之前才叫你想清楚。你蘇老闆能把賬算得明白透頂,卻未必算得清楚這筆情賬。”
她冷下嗓音,“妹妹,早想清楚對一切都好,莫要因情所困,那再傻不過了。”
蘇頃沉思一會兒,心緒萬千。
又過了一會兒,她擡眼問道:“所以,你來是有什麼事?”
蘇榆突然揚聲大笑,“不愧是蘇老闆,就算再煩惱,也不會忘記正事。”
她捧着臉,“其實我今沒打算出城來着,隻想去附近書館看看有沒有話本,但去之前,我無事去薛家溜達了一圈,看見有人扛着裹着人的草席出來。”
蘇頃皺眉,“你何時去的。”
“醜時吧。”
“他們何時搬出來的。”
“快破曉吧。”
蘇頃歎氣,“你那不叫溜達,你那叫蹲點兒。”
“哎呀,反正我看見就行咯。也是為了你嘛,我跟出城,在林子裡,原來早有人在那挖好坑了。他們就把屍體往裡一扔。啪!”
蘇榆清脆合掌,“就埋上了。我又不可能就這麼回來。”
蘇頃聞言臉色大變,“你不會把死人扛回來了吧!”
“想來着,但是怕你暈倒就算了。”
蘇榆促狹一笑,“那人我認得,是當初在蘇宅門口帶頭鬧事的,叫薛亭江我記得。”
“薛亭江?”蘇頃心下一跳,他不是薛老爺親信麼,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這個不算什麼,主要是這個好玩的。”
她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張髒兮兮,帶着血色的薄膜。
她展開,赫然是一張人臉,蘇頃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你,你把他臉!”
蘇榆揮揮手。
“看把你吓得,這不是他本人的臉皮,這是做出來的臉皮。不信你摸,還挺有彈性的。我也是摸了半天,才發現這張皮覆在上面。”
“我不要摸!你拿遠一點!”
蘇頃害怕地急速後退。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蘇榆把臉皮放在桌面上。
“不要放上面!”
“那我給你放地上?”
“不許!這個屋子都不許,不對!整個院子都不許!你放回懷裡!”
蘇榆可惜地将臉皮收回懷裡,“唉,還想給你讓你自己去問那位薛二公子的,這麼看的話,還是我去問吧。”
蘇頃撫着胸口,她是半點兒看不得這種吓人玩意兒。
雖然心裡害怕,可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說:“先不要給他看,你這個臉皮就這樣展開,他未必眼能看出來,心裡卻會一直在意,他如今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來,應避免節外生枝才對。”
蘇榆神色幽幽,“萬一這是他在家裡很重要的人呢。”
蘇頃笑,“貴族子弟,人對他們而言,能有多重要。”
“唉,你這是偏見,也有人很重情的。”蘇榆伸了個懶腰。
“那還真是抱歉,我沒見到一個。還有,話本哪來的帶回哪去,不要給趙霁看這些沒用的。”
“那可不能聽你的,這是我和他約定的事。妹妹,我還給你最後提個醒,我知你包攬事包攬慣了,但是對于男人,千萬别把自己包攬成了‘娘’或‘爹’。你要學會更加放松,想清楚,他究竟是你的什麼,他是個情重的孩子,不宜逗着玩啊。”
說完她咯咯一笑,眨眼的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究竟是我的什麼……”蘇頃喃喃自語。
門被笃笃敲響,外面傳來春芸的聲音。“老闆。”
“進吧,沒事。”
門打開,春芸領着春桦進來。
蘇頃問道:“如何。”
春桦率先道:“薛老爺被氣個半死。”
春芸道:“我暗中給薛夫人帶了信,她應了。”
蘇頃合掌,“很好,等我見完薛夫人,今晚遊湖泛舟後,也該做個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