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原因!”怕被柳煙兒察覺,蘇頃連連否認,不成想卻更加令人懷疑。
“貓膩。”柳煙兒餘光瞥她。“不過我也不多過問。你二姐說得這點我很同意。早些想清楚,他于你是什麼比較好。”
說罷她撿起落在地上的扇子,對蘇頃揮揮手。“我要趕緊吩咐人去做事,不送你了,慢走。”
她擡腳出了門,把蘇頃一人撂在屋内。
“他對于我是什麼……”蘇頃喃喃自語,隻覺得這問題比薛家那一灘爛事還要煩人。
她一路冥思苦想,等回到蘇宅,終于确定之後要如何與趙霁相處。
她要為之前的暧昧行為道歉,從此與他相敬如賓,隻當交易夥伴。
“這樣一來,他不會胡思亂想,我也不會胡思亂想,就這樣安安穩穩走完剩下一個多月。一會兒就去找他說清楚!”
她愈想愈覺得正确,她打算先回到院再去找他,不料趙霁就伫立在院中,看樣子明顯是在等她。
“你回來了。”他見到她,眼睛一亮,開心上前。“我想明白了。”
“我也想明白了。”蘇頃道。
趙霁微怔,“你想明白了?”
“嗯,先前的所有你都忘了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
趙霁徹底愣住。
蘇頃忽略他瞬間變紅的眼眶,冷着心繼續道:“還是按照交易來,我保你衣食無憂,你保我的命,就這麼簡單。不要再增添無故的煩惱和無用的情緒。解決完這件事,剩下一個多月你我好好相處。”
“原來你想明白了這些。”趙霁垂下眼,淡淡道:“那蘇老闆還要不要聽一下我想明白了什麼。”
“你說吧,你有這個權利。”
趙霁溫柔望着她,溫柔得幾乎要蘇頃沉溺其中,她慌張地别開眼。
她輕聲催促,“快說。”
趙霁深吸一口氣,一股腦說道:“我不會再吃醋,不會再變扭,行事上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說就當之前從來沒發生,好,沒問題,就這樣。但不要不讓我跟在你身邊,我想護衛你,直到最後。”
他還是那麼認真,蘇頃想。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麼認真,讓一向多疑的自己都沒法質疑。
她不喜歡發誓,他就不發誓。說與做同在。
她歎氣,“好。”
趙霁揚起唇角,眼裡卻帶着些許苦澀。
兩人進了屋。
趙霁倒了杯茶,遞給蘇頃。蘇頃詫異于他怎知自己口渴,但沒問,隻是慢慢呷着。
趙霁道:“我去跟春芸姑娘打聽了,你想在遊湖時解決一切。我也找過二姐,得知面皮的事,我把那張臉展開,春桦認出那是薛望山的臉,你放心,我們還都沒有同薛文卿講。”
蘇頃聽着,一下瞪大眼。
“你居然敢碰那個玩意。”
“嗯?”趙霁道:“哦,那個啊,沒什麼吧。”
蘇頃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沒,什,麼,吧?!”
趙霁被蘇頃的語氣逗笑。
“它不是真的臉皮。”
算了,蘇頃放下茶杯,唉,人之間果然無法感同身受。
“這件事要跟薛文卿講麼?”
蘇頃搖頭,“還是讓他現場見證好了。說了也沒好處,而且他也不一定信,對于親密之人背叛一事,如果不是見對方親手捅向自己,大多數人都是不會信的吧。”
“但我還是想不明白,如果是薛望山,他有很多個機會,怎麼就偏偏挑了這次。難道是因為他聽命的背後之人之前不要他輕舉妄動,而這次所有都趕到一起,他可以将禍水東引。”
“應是了。可他陪伴薛文卿從小到大又是闆上釘釘的事實,如果這麼看,真是一盤長遠的棋。但肯定的是,他是要薛文卿死的,遊湖也是我給他最後的機會。”
趙霁微微低頭,看着地面。
蘇頃瞄到他一捋發絲落在頰邊,剛想伸手,就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一時冷汗直冒。
差點就自己打自己臉了。
“他想置薛文卿于死地,還會制臉皮,那就會僞裝成任何樣子。我與二姐商量過了,我們會跟在你們身邊。她在暗,我在明。”
蘇頃笑道:“那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是夜,樂湖。
彩燈連綿,繞着樂湖形成一條明晃的燈帶。
燈籠高挂,鮮花填滿白玉欄杆的空隙,遊人三兩成行,雖是臨時的,但熱鬧堪比一個多月後的花燈節。
泛舟的三層畫舫在樂湖上悠哉悠哉,四周簇擁着船夫的蓬船。
畫舫内歌舞升平,歡聲笑語,薛文卿抄起一杯梅子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