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婳微垂着眼睛,恭敬道:“伺候世子是奴婢分内之事。”
瑞王妃笑道:“你現在已經是辭宴的人了,你放心,日後不會虧待了你。你畢竟是顧辭宴第一個房裡人。”
無論瑞王和顧辭宴是如何打算的,此時瑞王妃話說得好聽。
折婳低眉順眼,再次溫聲道:“是,王妃。”
顧辭宴的身份畢竟特殊,他的身邊人也要仔細。瑞王和瑞王妃今日讓人喊折婳前來,一來是觀察折婳的心性,二來是敲打折婳,讓她不可做出對顧辭宴不利的事情。
眼下瑞王和瑞王妃見折婳表現恭敬溫婉,也不因為成了顧辭宴的房裡人便驕橫狂妄,瑞王和瑞王妃又敲打了折婳幾句,便放折婳離開了。
折婳沖瑞王和瑞王妃屈膝福身,從瑞王和瑞王妃的營帳裡退了出來。
從瑞王妃和瑞王的營帳裡出來,折婳往回走。一個普通的丫鬟不值得瑞王和瑞王妃特意召見,今日瑞王和瑞王妃見她,應該是因為瑞王妃的那句‘房裡人’。
她現在的身份和以前有何不同?
是顧辭宴的正經妾室?不是,顧辭宴沒有給名分。
是顧辭宴的通房?通房好歹還能獲得更多的月錢。
冷風從袖口灌進來,折婳的身體有了一陣冷意,她停住腳步,朝遠處的樹枝看去。等天氣冷起來,妹妹的身體會更虛弱,她想念妹妹,父親和母親了……
“折婳。”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
折婳擡眸看去,便看見鐘岚歡一身姜黃色衣裙,微揚着下巴,正看着她這邊。
折婳停住腳步,溫聲道:“見過鐘小姐。”
“你怎麼會在這兒?顧世子在這兒?”鐘岚歡朝折婳身後的瑞王和瑞王妃的營帳看去,道:“你是來見王爺和王妃的?”
之前鐘岚歡妄圖用弓箭傷害折婳,卻被季元恒制止。今日的鐘岚歡雖然沒有傷害折婳的舉動,但是她沖折婳說出的話依然不友善。
折婳:“若是鐘小姐沒有吩咐,奴婢便退下了。”
“我何時讓你退下了?”鐘岚歡道。
之前她被季元恒警告,心中擔憂了幾日。之後她見顧辭宴沒有提起此事,她猜測季元恒和折婳沒有将那件事情告訴給顧辭宴,或者顧辭宴沒有因為折婳一個丫鬟為難她。
因此今日鐘岚歡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鐘岚歡道:“讓我猜猜,你今日來尋王爺和王妃是來做什麼,莫不是沒從顧世子那裡獲得好處,便想尋求王爺和王妃的幫助?真可惜,你費盡心機,卻連個名分都撈不到。”
“你以為顧世子碰了你的身體,就是喜歡你?我實話告訴你,那日顧世子中.藥,先遇見的人是我,他是心疼和珍惜我,才舍不得碰我,以我的身份,他若是碰了我,會對我的名聲不利。你一個丫鬟,卻還在這裡沾沾自喜……”
顧辭宴的原話是‘名分的事情不急’。鐘岚歡從何處得知她沒從顧辭宴那裡撈到名分。折婳眸光微動。
比起之前鐘岚歡妄圖用弓箭傷害她,此時鐘岚歡的話無法對折婳造成任何傷害。更何況折婳聽到過更難聽的話。
這些話又不會給她造成實質傷害。
忽然鐘岚歡止住了聲音,聲音羞澀道:“顧世子……”
折婳順着鐘岚歡的視線看過去,看見顧辭宴穿着一件墨灰色衣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正看着她和鐘岚歡這邊。
面對鐘岚歡傾慕的眼神,顧辭宴沒朝鐘岚歡那邊看一眼,他的視線落在折婳的身上,道:“跟上。”
顧辭宴轉身,朝他的營帳方向走去。
無視鐘岚歡失落和怨恨的目光,折婳微垂着眼簾,款步跟上顧辭宴。
顧辭宴聽着身後的腳步聲,忽然頓住腳步。
折婳不明所以,也停下了腳步。
顧辭宴轉身,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道:“剛才受欺負了?”
折婳如實道:“鐘小姐剛才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
顧辭宴道:“什麼話?”
顧辭宴主動詢問,折婳自然是要知無不言,折婳老老實實道:“鐘小姐說世子碰我的身子,不是因為喜歡我。世子中.藥那日先碰見的人是鐘小姐,世子是心疼和珍惜鐘小姐,才舍不得碰鐘小姐的身子,世子那日若是碰了鐘小姐,會對她的名聲不好……”
顧辭宴道:“你之前也在圍場碰見過她?”
折婳點頭。
然後折婳便發現顧辭宴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溫和了許多。
顧辭宴知道他中.藥那日,讓她受驚了。雖然折婳猜測到了那日發生的事情,但是他也沒向折婳解釋那日的事情,他是她的主子,也沒必要向她解釋。
他中.藥那日,是他和她的第一次。按照鐘岚歡的說法,她是他的次要選擇。
之前鐘岚歡在圍場碰見折婳,應該也對折婳說了類似的話。
顧辭宴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她還是像之前一樣,受了欺負也不知道告狀。
難怪折婳會突然對他提起他從前說過的話,又提起她的家人。
雖然以折婳的身份,折婳規規矩矩聽從他的吩咐便可,顧辭宴卻沒有責罰折婳,之前因為折婳提起家人的不愉也散去了一些。顧辭宴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難得解釋了一句,他道:“無論鐘岚歡是何身份,那日我都沒準備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