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郡主。折婳的腦海裡回憶季元恒說她和常安郡主生得相似的話。
芳杏見折婳不說話,她道:“你是身體還難受嗎?你還沒有從噩夢裡緩過神來嗎?”
折婳回神,看向芳杏道:“嗯,還有些難受。芳杏,你餓了嗎?想不想吃東西……”
聽見折婳的話,芳杏關心道:“你是餓了?我有些餓了,我們一起去取膳食。你想吃什麼?”
折婳想了想,道:“清淡的膳食都可以。”
聽見折婳的話,芳杏道:“你剛剛做了噩夢,身體不舒服,是應該吃些清淡的膳食,我們去廚房取膳食。”
折婳将她的外裳拿過來,下了床榻。等她洗漱完畢,她和芳杏一起前往廚房取膳食。
美食面前,芳杏忘記了剛才她和折婳的對話,她沖折婳笑道:“折婳,今日有好多美味佳肴。”
芳杏和折婳一起将膳食從食盒裡給拿了出來,芳杏剛才注意力在折婳的身上,還沒什麼感覺,此時面對飯菜,頓時感覺餓了。相較于大快朵頤的芳杏,折婳沒什麼胃口,吃了小半碗米飯,便不再吃了。
顧辭宴最終沒能再次帶折婳去林子裡遊玩,皇帝有旨,他們要提前回京了。
折婳站在原地,遠遠瞧見一妙齡少女從她的對面走來。少女一身月光藍長裙,杏子黃色繡花披帛纏繞在雙臂上,端莊優雅,一舉一動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折婳,好巧,我們又見面了。”嚴韻茵停在距離折婳三步遠處,勾起唇角,笑說道。
“見過嚴小姐。”折婳規規矩矩朝嚴韻茵的方向行了一禮,然後她退讓到一旁,有意讓嚴韻茵先行。
嚴韻茵站在原地,卻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她的視線落在折婳的身上,道:“我們能這麼快在這兒碰見,也算有緣了。之前我冒然向你打聽顧世子的喜好,是我考慮不周。”
“不過你是顧世子的貼身丫鬟,想來沒有人比你更了解顧世子。若是我以後能有幸嫁給顧世子,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見面機會。”
嚴韻茵沒有掩飾她想要嫁給顧辭宴的野心。一來折婳雖然在顧辭宴的面前得寵,但是還是隻是一個丫鬟,折婳得知她的想法,對她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二來現在适齡女子誰不想嫁給顧辭宴?鐘岚歡之前不也是想嫁給顧辭宴?顧辭宴馬上要被立為儲君,等顧辭宴登基,他的正妻就是未來的皇後。
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官員将自己的女兒嫁給顧辭宴,也是在對顧辭宴表忠心。
雖然嚴韻茵也聽說了常安郡主進京的事情,但是常安郡主是否真的會嫁給顧辭宴,還不一定是事實。
瑞王和瑞王妃現在對她很滿意,相較于得罪了顧辭宴,瑞王和瑞王妃的鐘岚歡,她自認為她目前是最有可能成為顧辭宴正妻的人。
折婳看着嚴韻茵,此處距離顧辭宴的營帳不遠,她是顧辭宴的丫鬟,嚴韻茵對顧辭宴有意,她和嚴韻茵在這兒碰見,稱不上一句巧合。
嚴韻茵顯然不這麼認為,她看着折婳,笑道:“折婳,你現在還是一個丫鬟,若是我日後嫁給顧世子,不也是你的主子?”
折婳垂下眼眸。她知道嚴韻茵和鐘岚歡一樣的想法,想要嫁給顧辭宴。比鐘岚歡稍微好一些的是,嚴韻茵沒像鐘岚歡般将對她的惡意擺在臉上,甚至嚴韻茵還有意對她散發善意。
芳杏說嚴韻茵的兄長成婚時,嚴府施恩,嚴府的下人都得到了賞銀,曾經伺候嚴韻茵兄長的小厮想要恢複良籍,嚴韻茵的兄長看在那個小厮伺候他一場的份上,讓那小厮恢複自由身了。
顧辭宴本來就是瑞王府世子,他若是被立為儲君,或者大婚,按理瑞王府下人能得到的賞賜應該更大。
折婳不懷疑芳杏的話,等顧辭宴被立為儲君的聖旨下來,皇帝肯定會對瑞王府的下人施恩。
隻是她不僅是顧辭宴的貼身丫鬟。因為鐘岚歡,她雖然将清白身子給了顧辭宴,顧辭宴卻沒有給她名分。
顧辭宴要過她的身子的這件事情,折婳不指望能瞞過其他人。
嚴韻茵說得沒錯,她現在是一個丫鬟,還是一個身份有些尴尬的丫鬟。
折婳還記得鐘岚歡被送回京城時,嚴韻茵嘲諷鐘岚歡的模樣。嚴韻茵看起來比鐘岚歡和善,不代表嚴韻茵真的比鐘岚歡好相處。鐘岚歡之前還差點兒娶了她的性命。
嚴韻茵見折婳不說話,卻誤會了,她以為折婳是畏懼顧辭宴。嚴韻茵沖折婳笑了笑,笑說道:“我和你恰巧碰見,閑聊幾句,放心,我不會講我和你的談話告訴給顧世子。”
折婳回神,輕聲道:“奴婢也沒有想到會和嚴小姐在這兒碰見嚴小姐,奴婢隻是一個丫鬟,當不起嚴小姐口裡的一句‘了解世子’。日後嚴小姐嫁給我們世子,再慢慢了解我們世子的喜好也不遲。”
聽見折婳的話,嚴韻茵唇邊露出淺笑。雖然折婳仍然沒有告訴她和顧辭宴有關的事情,但是折婳也沒像之前般生硬地拒絕她。
畢竟隻是一個毫無根基的丫鬟,等日後顧辭宴登基,折婳運氣好興許還能獲得一個低等位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擁有。運氣不好,折婳這輩子隻能是一個丫鬟。
折婳若是聰明,應該知道現在和她處好關系,以後她還能幫襯她。
看來折婳還是有幾分識趣的。
嚴韻茵笑道:“既然是這樣,我不為難你了。”
嚴韻茵甩了甩手裡的帕子,帶着她的丫鬟離開了,行走間帶着高門貴女的高傲。
……
“折婳,世子讓你過去。”
瑞王府的小厮走到折婳的面前,道。
折婳順着小厮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馬車上,顧辭宴坐在車廂裡,一身靛藍色衣袍,青絲用玉冠束起,極具威嚴,鳳表龍姿。
折婳和小厮一樣,走到馬車前,恭敬道:“世子。”
小厮站在馬車旁,将馬車的簾子掀開。他朝折婳看了一眼,示意折婳上馬車。
下人乘坐的馬車和主子們的馬車不一樣,折婳是顧辭宴的丫鬟,本來她應該和芳杏一樣乘坐下人的馬車回京。現在折婳卻被顧辭宴給喊來了。若是顧辭宴讓她在馬車裡伺候,倒是不必乘坐下人的馬車回去了。
相較于下人局促的馬車,顧辭宴的馬車寬敞舒适,車廂内鋪有軟墊,可供人在馬車内休息。
折婳見顧辭宴坐在馬車内,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折婳躬起身子,動作小心地爬上馬車。顧辭宴人高腿長,沒怎麼費力氣,就能上了馬車。最近她身上沒有太多力氣,她的身體發軟,整個人朝車廂裡倒去。
顧辭宴的手落在折婳的胳膊上,扶了折婳一把。顧辭宴握着折婳的胳膊,将折婳拉到他的身旁,他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道:“身體不适?”
折婳将胳膊從顧辭宴的手裡收回來,道:“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
“辭宴。”馬車外響起季元恒的聲音。
季元恒騎在高頭大馬,一身月白色衣袍,芝蘭玉樹,面如冠玉,他笑着和顧辭宴打招呼。
“嗯。”顧辭宴的目光落在季元恒的身上,沖季元恒點頭。
折婳坐在顧辭宴的身邊,垂着腦袋。和瑞王府每一個忠心的下人一樣。
季元恒看着顧辭宴,道:“常安來京城了,我收到了她的信。”
顧辭宴微微勾起唇角,道:“我已經知道此事。等我們回去,就能見到她了。”
季元恒和顧辭宴又說了幾句話,遠處有人喊季元恒,季元恒才駕馬離開。
季元恒和顧辭宴說話時,折婳始終保持着低頭的動作,沒有打擾主子們的談話,也沒有看季元恒和顧辭宴一眼。
馬車裡的光線暗了許多,小厮将馬車的簾子給放了下來。顧辭宴的目光落在折婳的身上,他道:“馬上要回京城了,我以為剛剛你會看季元恒。”
顧辭宴剛剛和季元恒說話,他還在留意一旁她的舉動。
折婳低着頭,道:“季世子剛剛是在和世子說話,和奴婢無關。奴婢也無意打擾季世子和世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