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倒是挺好,晏楚輕笑一聲:“你倒是會為了他打算。”
沈應也是一笑:“算不得是幫他,也是幫我自己的私心吧。”
“我聽孫未央說,沈家大房和三房沒少欺負你們,怎的你還如此幫?”晏楚不由得有些疑惑。
“楚公子大約不知,家母母族乃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手上家産頗豐,父母成婚時,也是為了解救沈家落魄,倒是成婚後,二人相處也算是和睦,母親一直将家财大權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使祖母時時惦記,也從未松口,好在父親在這一塊上支持着母親,這麼多年是相安無事。”
“可自從父母離世之後,這家裡便是時時不得安甯,日日朝着要分家,想要從我手中分出這些銀錢來,又怎能如他們所願?”
晏楚安靜地聽着她說着。
“大房裡面還好說,若是三弟中舉入朝為官,便會轉了目标,甚至還要求着大哥,去幫他,自然不會将主意落在錢财上面,那時,我需要應付的便是隻有三房的人。”
晏楚又是一聲笑:“原來你是想着替自己解難?”
“不若,我又豈會替他開口。”
“你若是真想讓他去國子監,讓你大哥去向懷王說一嘴,不是更快?”
沈應搖頭:“大哥做事自認公允,替了三弟開口,那時下面的幾個弟弟,隻怕是都要煩他了,楚公子今日見過三弟,由公子去說,更為合适。”
“我看你的算盤打得倒是挺響,主意都打到我的身上了。”
“公子不願意幫?”
聽着他的意思,沈應問道。
晏楚道:“國子監的事情,我倒是不願意插手。”
“唉,”沈應輕輕歎了口氣,“那倒是我想錯了。”
晏楚看着她道:“什麼錯了?”
“原以為是公子樂善好施才讓我去的書院,是我想錯了吧。”
“你知道是我?”
沈應笑道:“華清公主面上藏不住心思,三兩句話,也能聯想出來,隻是讓我去國子監一事,應當不止是楚公子一人,能讓公主開口的,或許還有晏大公子。”
她也倒是聰明。
“不過,”沈應話鋒一轉,“聽聞侯爺對公子們管教嚴厲,從不讓插手這般的事情,若是讓侯爺知曉,不知會是怎樣的結果。”
晏楚挑眉:“你威脅我?”
“怎麼敢,也隻是關心公子罷了,公子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
正說着,沈府的大門已出現在眼前,沈應朝着晏楚行禮道:“多謝公子今日相送,公子慢走。”
說完,沈應便朝着大門走去,消失在視野當中。
晏楚隻覺得好笑,他今日竟然被一個姑娘家給威脅了。
原是當初看在沈确的面子上,才讓她入的國子監,沒想到還被她給拿捏住了,真是沒有想到。
不過,她說的事情,若是真的被父親給知曉,隻怕也是少不得一頓打。
直到晏楚的身影從街道上消失不見,沈應從門後探出了腦袋。
或許,會些計謀的端莊典雅,才能夠讓人記得住吧。
沈應回屋的路上,正見着一身白衣的沈賀,在等着她。
沈賀張嘴便道:“你為何要去今日去這詩會?”
“幫你鋪路,”沈應冷眼看着他,“你且準備着,等大哥高中之後,便送你去國子監。”
沈賀卻是沒有露出高興的色彩,反而皺着眉:“你利用他?”
“怎麼不高興?”
“二公子清風亮潔,如何能為你所用。”
沈應卻是低頭一笑:“成與不成,日後你便能知道。”
正想走,沈賀攔在她的身前,目光陰鸷:“你究竟要做什麼,不若是想要害他,我不會幫你。”
“若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何以得你今日,你别忘了,這家中不隻有你一個,你若是聽話,這入國子監的人則是你,不聽話的,我亦是能讓他厭你棄你,想要哪一種,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便大步離開,不再管他。
沈賀這個人,着實是心眼子太多,見誰都以為跟他自己一樣,她的确是對晏楚有所圖謀,也隻是那點小心思罷了,可他偏以為自己要害晏楚。
昨日跟他提及這件事情,他先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可真到了時候,自己還是跑過去了。
沈應也懶得跟他解釋,任由他誤會好了。
不過沈賀也是有頭腦的,不然自己也不會推薦他去了,否則丢人的還是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