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灑而下,靜靜地息在枝頭之上,斑駁的樹影裡,月光的倒影随着人的走動輕輕晃動。
晏楚和舞傾城一前一後的走着,倒是不曾說過一句話。
舞傾城不免覺得好笑,也是還好今日沈應來了,不然她的算盤怕是落空了,還跟山匪有了勾結,會失了名節。
她明白沈應的意思,讓着晏楚送自己回去,是為了保全自己,可她已然是如今這個身份,名節不名節的不重要了。
想着,舞傾城停住了腳步,向着身後的人看了去,晏楚也跟着她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舞傾城笑道:“公子倒也不必如此防備着我,我有話想同公子說幾句。”
晏楚這副樣子,怕是要跟着從前劃清界限了。
晏楚這才上前了兩步:“想要說什麼?”
舞傾城先是向着晏楚行禮:“今日一事,多謝公子相救。”
晏楚眼裡晦澀不明,久久後才開口:“山匪一事,是你自己做的吧。”
他查到的消息,跟這山匪有聯系的,是雅閣。
那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做的,設計做局,引自己上鈎。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
舞傾城對着自己做的事情,倒是毫不避諱,面上反而是坦坦蕩蕩得到。
“為什麼?”
“因為你。”
舞傾城直視着晏楚的眼睛道。
晏楚面上不由得寒了三分:“我與姑娘相識不過幾次而已,姑娘這種話,不合乎情理,若是姑娘胡言亂語,我不介意親自将姑娘送回黑風寨。”
“我還沒說完,公子怕什麼。”舞傾城笑出了聲兒。
“是因為公子的身份,雅閣才将我供至今日,隻是近期雅閣出現情況,怕是再也容不下我,才讓我想到了這個辦法。”
晏楚看了她一眼:“你想讓我幫你出雅閣?”
要知道舞傾城的身價,沒幾個人能買的起。
舞傾城手在袖中捏着紙張,搖頭道:“當初确實有這個打算,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她什麼都不需要,同自己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舞傾城再次向着晏楚施禮:“今日不隻是因為二公子,更是要多謝沈姑娘,二公子與沈姑娘瞧着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二公子當是要好好把握才是。”
晏楚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将話給說清楚,以後再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心裡倒是松了一口氣。
隻是舞傾城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現在倒是放得也太快了。
“是不是沈應同你說了什麼?”
舞傾城搖頭:“沈姑娘什麼都沒有說,是我自己想明白了,除了自己,什麼人都靠不住。”
兩人之間停了片刻,才聽着舞傾城繼續道:“不過,我也可以幫二公子一把,長安城中與着公子有過過往之人,我倒是可以幫公子處理,算是謝過公子這些年的照拂。”
四下裡寂靜的可怕,月上眉梢,周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明亮,沉甸甸的氣氛如同一團濃重的烏雲,死死的壓在每一寸的空氣中。
“你要放我們走?”賀炜目光緊盯着沈應。
他能看的明白,那個武功高強的人,會聽這個女人的話。
“當然。”沈應說的是毫不猶豫。
瘦竹竿被捆在最裡面,差點就要哭了。
倒是老費不信她的話:“老子不信,你是不是想要老子們替你去做什麼?老子雖然是土匪,但也是甯死不屈的。”
沈應笑笑,倒還真的被他給說對了。
“放你們走,确實有條件,我要你們替我查一件事情,懷王遇刺那日,還有誰在那附近。”
不止是賀炜他們愣住,連着見雲也有些微愣。
懷王遇刺是大事,在長安城裡面傳的是沸沸揚揚,他們自然也都知曉,京兆尹派了不少的人去查,可什麼人都沒有查出來,這個女人叫他們去查,豈不是去送死。
沈應繼續道:“我不信京兆尹什麼都查不出來,隻是在權衡利弊罷了,你們去查,或許能夠查到。”
沈晏兩家不好出面,這些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雲這才明白沈應是故意支開晏楚的,從她知道消息時,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要是晏楚在,絕對不可能讓她這樣做,要是被人查出來,是她指使的這些人,會很危險。
見雲小聲的對着沈應道:“你瘋了,被查出來你會死的。”
沈應擡起頭,對着見雲的眼睛道:“我勸過他們很多次,雙王相争,必有損傷,武安侯府的立場太過于鮮明,不做好應對的法子不行,武安侯的人用不得,但是他們可以。”
“要是二公子知道你做的事情,怕是——”
剩下來的話,見雲不敢說,他隻知道,晏家不允許插手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