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卻毫不在意,擡腳跨過男人的屍體,來到小巷的盡頭,小春的面前。
“小春,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從他的高度,可以把女孩疲憊的樣子盡收眼下。
小春擡起手打了個哈欠:“如果,柏德溫你能來得及時一點,我就不會這樣。”
期間,還要裝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樣子任人觀賞。
簡直讓她反胃。
小春懶得和這個人演戲,更不想浪費口舌應付他,轉身就要走。
誰能想到,她才走出幾步遠,身後的人就像發瘋一樣地追上來,扣住她的肩膀摁到了身後的牆壁上,逼迫她仰起頭看向他。
“薇爾德公主陛下。”
小春懶洋洋的目光變得犀利。
薇爾德公主陛下,是她一直介意的稱呼。
小春眼皮垂下,掩住眸中閃現的殺意:“你想幹嘛?”
柏德溫來回摩挲着她的下巴:“隻是想提醒你一句,出來了這麼久,該丢的得丢掉。”
“丢什麼,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小春撫開他的手,用衣服擦了擦,“倒是你,除了出任務,少來招惹我。”
柏德溫不退反進,指尖勾過她的下巴,擡手抹去了什麼:“這可不是我說了算,上面怎麼安排,我就怎麼來,不過你也不用這麼嫌棄我吧?”
小春翻了個白眼:“我有嗎?”
柏德溫觑見她的表情,笑了:“那你表達友好的方式可真是特别。”
小春:“你表達友好的方式也很獨特。”
“怎麼說?”
“演技拙劣。”
“........”
接下來,回程的馬車上,兩人相顧無言。
還好有威爾在,它龐大的身軀占據了大部分的車廂,小春不至于時時刻刻對着柏德溫那張虛僞的臉找罪受,她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在厚實的鬃毛裡沉沉地睡去。
夢裡,她回到了一開始出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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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的原名叫路若舒,一個跟春搭不上關系的名字。
她出生于一個普通的家庭,有可愛的父母和一個牙牙學語的妹妹。
但是,因為一場意外,她穿越了。
等她再次從黑暗中睜開雙眼,自己的身份就變成了那特爾特的薇爾德公主,一個剛剛降生不久,還處于嬰兒時期的小孩兒。
而她的父母也變成了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喬伊斯皇帝陛下和莉莉絲皇後陛下。
兩位新人父母對于她的降生非常開心,同時也産生了新的擔憂。
自己的女兒不止是一位公主,她還是一名向導。
在這個世界,向導是一種極其脆弱的存在,她們柔軟脆弱,一擊即破。
她們需要無微不至的呵護,以及需要去學會如何照顧哨兵的情緒。
所以,最高大陸雅斯蘭下達了統一的規定。
不分高低貴賤,凡是向導都必須送往白塔,由專人教導。
可為人父母,都有私心。
兩位陛下不忍心與自己的女兒分離,想盡了各種辦法,瞞下了她向導的身份。實際上,他們卻不知道,原本女兒的身體裡已經換了一個新的靈魂。
幾年過去了,若舒用薇爾德的身體習慣了那特爾特的生活,知曉了這裡的習俗,能熟練地使用宮廷禮儀,也能跟自己的伴讀奎麗兒一同研讀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并探讨其中的道理。
就在她以為自己能在這個國家一直保持現狀,可以永遠無憂無慮地生活到老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那天是她十八歲的成人禮。
宮廷裡布置好了華美的裝飾,可口豐盛的食物,以及迎接到了各色來自不同國家的大使。
宴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她和兩位陛下坐在一起,吃着美味的食物,談論生日過後的安排。
不曾想,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一個身着黑色緊身衣的人穿過參宴的人潮,沖到了他們的面前。
起初,大家都沒有很在意,以為是提前安排好的表演。
直到整個宴會廳裡散發出一股很濃郁的花香味,并且這個味道逐漸擴散,而宴會中大部分人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不可控的刹那。
若舒第一反應就是,糟糕了。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身邊的兩位陛下。
果不其然,他們的表情也變了。
他們才後知後覺,撲到自己跟前的這個人是哨兵,而他所攜帶的信息素引發了這次大規模的結合熱。
場内賓客衆多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立刻控制住會場内的突發情況,畢竟他們當初也沒有讓到場的向導逐一登記。
眼下,為了防止無辜的向導受到傷害,隻能選擇向大陸中央的白塔求助。可是,一旦他們發出請求,薇爾德的向導身份就一定會暴露。
兩位陛下執政以來,第一次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