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麻煩你把她拿的離我遠點,我怕吐出來。”
真的假的?
看小春的表情不像是假話,德魯躍躍欲試的心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手蜷縮在入口處,一時間不太敢往下伸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這輩子不怕别的,就怕屍體詐屍。
他還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青春“男大”,吓死了太得不償失。
甲闆上還在争分奪秒,驚濤駭浪。
儲物室内,難得慢下了節奏,兩人各蹲一邊,靜默不語。
急壞了門外等着坐收漁翁之利的一人一獅。
【喂,小子,不進去幫忙嗎?】威爾摩擦了兩下前爪,屁股撅起,做好了随時俯沖的準備,【來都來了,不參與一下?】
柏德溫雙臂交疊靠在門闆上,叼着一塊涼透的餡餅,回答的漫不經心:“急什麼,好不容易避開老家夥的監視,出來玩玩。”
這趟差事本就算不上好,扔到任務堆裡也是被嫌棄的最低級,他上趕着無私奉獻,不是腦子抽抽,就是閑得慌。
而且,暗處的人比他着急。
【不是我說你,真被人撿漏了,有的是你哭的時候。】威爾一屁股坐在他腳上,氣的炸毛。
它這種急性子怎麼偏偏遇上一個慢熱的人類,獅生不順啊。
“别,你可别說這話。”柏德溫咽下最後一口餡餅,站直了身體,“你上次這麼說的時候,我抽簽抽中了裡面的那個小鬼,倒黴得很。”
再來一次,我不如把命給你。
抱怨間,柏德溫招呼也不打,徑直走到了兩人之間,探臂伸入洞口,毫不費力撈出裡面的内容物——一隻斷臂。
“诶,你——”德魯被吓了一跳。
小春的不滿則體現在她身邊漂浮的熊貓身上,小家夥啃手的動靜就連德魯的精神體,一隻體型巨大的抹香鲸都被驚動了。
“小春?”緩過來的德魯拿手在她面前晃晃,“你沒事吧?”
可不是沒事的樣子。
柏德溫觑了一眼小春。
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暗色,以及蓄力的左手,他就明白了。
壞了人家的好事,再不有點眼色見好就收,憤怒值飙升的這位,絕對會沖自己的下颌狠狠來一下。
畢竟,當年不設防的初次見面,就是因為自己看低别人,挨了一拳。
那力道,讓人牙酸,隐隐作痛。
一次夠了,再來一次有點沒面子。
柏德溫頗有眼色的把斷臂放在小春那側的地闆上,退後一步:“舉手之勞,我可不能讓我親愛的搭檔髒了手。”
我真是謝謝你了。
既然人家主動退讓了,小春也不好再動手,耐着性子觀察起這截斷臂。
是一截連接着手掌的小臂,手掌中心殘留着血迹,暗紅色遮蓋住了掌紋,朝靠近手指根部的位置蔓延,卻在根部戛然而止,繼而出現在五指的指尖。
看血迹分布的大緻,不難看出當時這隻手握住了什麼沾血的東西。
小春愈發靠近掌心,鼻尖抽抽,有鏽的味道。
或者是……滿手是血的情況下,抓住了什麼地方。
“小春,你不覺得這個袖子有點眼熟嗎?”德魯指着袖口内側的花紋,示意她看,“白塔每一屆都有專門定制的校服,向導和哨兵的校服袖口内側都是統一的花紋,沒記錯的話,我們這一屆,向導是白鴿,哨兵是鷹。”
為了印證他的話,小春沖着柏德溫的方向輕擡下巴:“看一下,不介意吧。”
請求的語氣,卻一點都不像是在征詢别人的意見。
“當然不,我非常樂意。”
柏德溫挽起右手的袖子,裡面貼近邊緣的地方赫然用黑色絲線勾勒出一隻展翅欲飛的鷹。
他攤開手,幸災樂禍:“真可惜,看來她不是我們這一屆的了。”
斷臂的袖口内側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獾。
“沒錯,她不是我們這一屆的。”德魯難得靈光一閃,“她是比我們大三屆的學姐。”
“沈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