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的湖泊之下,水波暗湧。
學生們卻毫無退路可選,在男人深邃黑沉的目光中,像下餃子一般一個接一個,逃命似的跳入水中。
湖水清澈,湖中的那道石門也清晰可見。
小春他們憋着一口氣,跟在人群後面來到石門附近。
門上雕刻着繁複精巧的花紋,觸手溫潤滑膩,為首的女學生長時間憋氣,早就漲紅了一張臉,看見門伸手就推。
石門并不像它的外表上那樣看上去沉重滞澀,幾乎是輕輕一推就露出了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
女生頓時滿臉喜色,招呼着身後的哨兵側身鑽了進去,轉瞬間,兩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
然而,與他們同一小組的學生警惕心較強,沒有貿然同行,幾個男生特意停留了有一兩分鐘的時間,沒聽見任何異響後才撥動水流,有序穿門而過。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本來大部分于門外候場的學生們進去了一多半,到最後,僅剩下小春他們幾人和另外一組水性比較好的考生等候着。
小春見他們猶豫不定,于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溫斯特,朝門的方向指指。
我們先進去吧?
溫斯特點點頭,拽了一把企圖勾搭人家新生的德魯,兩個人率先遊到門邊,二話不說就打算進去。
可沒等兩人靠近縫隙,一直悶不吭聲的柏德溫突然扯住兩人的後衣領把他們從門邊薅了回來。
這毫無預兆的舉動,讓溫斯特和德魯吓了一跳,脖子被衣領勒住,差點沒喘過氣。
溫斯特:“噗噜噜~”(你要幹嗎?)
德魯拍着胸脯,同樣吐出一串水泡。
(你是要謀殺嗎?)
提前帶了水下呼吸設備的男人,薄唇在透明的呼吸罩後微微勾起,“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好,像你們這樣不管不顧沖進去,後果自負哦?”
像是警告,更接近于一句友情提示的話,讓旁邊另一組正準備越過他們往裡進的學生們停滞住了腳步。
幾人默默收回扶住門框的手,悄悄往小春他們這邊靠了靠。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而柏德溫也不吝啬,作為一個過來人,把自己收集來的信息告訴了他們。
“這道石門既是通往你們考場的必經之路,也是禁锢某種生物的鎖。剛被開啟時,門後那隻怪物就已經被驚醒了,你們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是因為它一直潛伏在暗處,想要等你們都進去之後一網打盡。”
小春:“那剛才進去的那批人?”
“估計還活着吧,應該。”柏德溫猜測道,“除非之前有人跟裡面那個家夥溝通過,這次進來的具體人數是多少,否則,它早就大開殺戒了。”
第一次經曆考試的學生聽後,臉“唰”得一下變得蒼白,支支吾吾地問:“那我們還進去嗎?”
“進啊,你們不是還要參加考試嗎?”柏德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他們不想被吃掉啊!!!
幾個學生擠作一團,瑟瑟發抖。
柏德溫長歎一口氣,怕他們忘記了,特意提醒了一句:“那你們是想被我半死不活地丢上去嗎?”
“我可不保證,岸上那位能讓你們活着回學校。”
這話猶如敲響了他們腦中的一聲警鐘,幾個學生頓時如喪考妣,“學長,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前有狼後有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好地待在白塔不香嗎?
偏偏被别人撺掇着來參加什麼晉升考試,就為那虛妄的一等獎?
唉……
好後悔啊!!!!
柏德溫不難看出他們臉上的悔恨之色,可那又能怎麼樣,自己做出的決定,反悔了也沒用。
更何況是白塔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進來了的同時就失去了自由。
要是還想像人一樣有尊嚴地活着,不如拿出點本事來。
不然的話……
他眉峰輕揚,死在這裡也是一個挺棒的選擇。
盡管不谙世事,學生們還是莫名從男人意味深長的笑裡察覺到了一絲死亡的威脅,趕忙躲到了小春身後。
小春一臉茫然:???
怎麼了這是?
剛剛不是還好着呢?
【噗,溫,我才發現你喜歡吓小孩兒啊!】威爾看熱鬧笑出聲。
【想什麼呢?我有那麼無聊嗎?】柏德溫回道。
威爾啧啧嘴:【你不會真打算拿他們當祭品吧?】
柏德溫沉默不語。
早在酒館的時候,瑞切爾就說過,讓他們帶雇傭兵,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出現眼前這一幕。
當地的雇傭兵協會隻要聽見他們的工作地點,自然心知肚明自己的手下這一趟多半回不來了,為了将損失降到最低,身為雇傭兵首領的協會會長就會撥給他們一批等級低下,與傭金數額相匹配的新人。
這樣,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收到一筆收益的同時,避免前來尋求庇護的雇主受到傷害,不影響他們在外的聲望。
柏德溫在協會裡有相熟的人,随便找幾個新兵湊湊,也能勉強達到此行的目的。
壞就壞在,另一組那幾個磨磨叽叽不肯先進去的學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