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春她們沒有哨兵陪伴的情況下,女生是有十足把握的,完全沒考慮過防禦。
此刻的失敗,導緻她周身上下毫無防護措施。
當刺猬的尖刺迫近自己的面頰,她都趕不上閉上眼睛,隻能放任它刺穿自己這具殘破不堪的軀體。
主人死去,意味着精神體也走向滅亡。
刺猬哀鳴的叫聲戛然而止。
整個空間重歸寂靜。
簡打了個響指,穿山甲化為虛無回到她的體内,她自己則走到女生跟前去确認她的生命體征。
即使不用去摸她的大動脈,光用看的也能确定女生已經死透了。
簡還是不放心,“小春,你先别過來。”
小春依言待在原地,手上卻多了件寬大的外套。
等到簡同意她過去的時候,她才把外套蓋到女生的屍體上。
盡管衣服在小春身上的尺碼顯得過于寬大,在此處充當裹屍布果然還是長度不夠,最下方的衣擺僅能蓋住女生的腹部,再多的隻能露在外面。
在這破舊散布着黴味的房間裡,愈發欲蓋彌彰。
可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讓小春覺得心裡舒坦。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簡為數不多的耐心在小春長時間的沉默中耗盡,她不禁催促道:“走了,我們在這兒浪費了太多時間,你忘記你還要考試了嗎?”
“沒忘,我們走吧。”
小春雙手合十最後朝女生的屍體拜了拜,跟上推門而去的簡,按照她手中地圖上的指示再次踏進了望不到頭的通道。
兩個人的身後,有一陣風吹過,房間的門悄然閉合鎖死。
将女生的屍體和她死亡的秘密永遠地封在裡面,變成了一具真正的棺椁。
-
另一邊。
雖然溫斯特他們有雇傭兵開路,順利到達了出口,但論倒黴,他們稱第一,沒人能稱第二。
尤其是他們中有一個把怪物憤怒值拉滿的斯坦。
溫斯特真是一個腦袋頂兩個大。
面對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的超大隻寄居蟹,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對柏德溫的成見,詢問他:“你有什麼建議嗎?”
說話間,他委身躲過橫掃的蟹鉗,又立即起身,拽着斯坦的後衣領讓男生歪過頭,避開從蟹嘴噴出的腐蝕性泡泡。
比起他拖家帶口,柏德溫從容多了。
男人始終跟在他身後,在他實在避之不及的窘迫時刻替他擋去寄居蟹的部分攻擊。
此時,還能撥出一部分閑暇回答他的問題。
“建議沒有,畢竟你也看見了,我們帶來的雇傭兵都死光了。”柏德溫聳聳肩,“現在剩下的三個人,除了你,你手裡的那個廢柴,就是我。”
“我們是搭檔,我會護着你。”
“他的話,看你。”
柏德溫的意思不要太直白,餘下的話不說,溫斯特這種優等生也肯定懂了。
關乎自己的死活,斯坦這種不應該懂得也懂了。
他看看自己身旁的溫斯特,又悄悄用眼角餘光觑向後方始終笑容滿面的柏德溫,喉嚨不自覺上下滑動,咽了口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說:“其實你們把我放下來,我自己也可以跑。”
溫斯特對此表示懷疑。
柏德溫則毫不掩飾,笑出了聲:“先說明我不是在笑你,其次,我們後面那個朋友,我不誇張地說,它的時速比你在白塔坐過的馬車還要快十倍不止,你确定你可以跑過它?”
像是聽見了柏德溫誇贊自己的話語,體形巨大的寄居蟹揮舞着兩隻蟹鉗更加快速地追了上來,轉瞬間,腥臭的口器近在眼前。
斯坦哪還敢嘴硬,說什麼要自己下地跑。
待柏德溫再看過去的時候,男生死死扒在溫斯特胳膊上,薅都薅不下來。
威爾相信柏德溫的實力,懶得出來,可看戲卻少不了它。
特别是斯坦的醜态,它看在眼裡,槽點更是多到說不完。
與其陪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它建議:【溫,你要不讓他們自己玩一會兒,我們去找找小春?】
兩個臭男人,哪比得上小姑娘。
她都失蹤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柏德溫聽後,直截了當拒絕了,【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為什麼啊?你不擔心她嗎?】威爾煩躁得抓地。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她需要曆練,平常任務護着她就算了,這次考試到處都是那些老東西們的眼線,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柏德溫有理有據。
他順手揀起腳邊随便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揭開他的袖口。
然後沉聲跟威爾說:【就比如這具屍體,你看他胳膊上的印記。】
威爾:【是黑貓?】
【那老太太不是常說,不會抓老鼠的貓不是好貓。】
柏德溫有時候十分佩服白塔那些老東西,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臭毛病也不舍得改。
生怕别人不知道,這是她的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