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生氣是假的,沈槐當即沒了好臉色,冷哼一聲追了上去。
溫斯特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心髒跳得飛快,整個人更是緊張得不行。
執行了那麼多次任務,搭檔過的哨兵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從沒有一次能讓自己如此狼狽,偏偏和柏德溫組隊後,什麼倒黴事都讓他遇上了。
他不知該說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柏德溫天生自帶晦氣。
本來好好的四人小隊,現在走散的走散,支援的支援,硬是隻剩下他們兩個跑也跑不快,逃又逃不掉的傷患。
這也就算了,身後追殺他們的還是昔日被稱為優秀學生代表的學姐。
唉……
說句實在的,這樣耗下去,他都無法确定這次考試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溫斯特張了張嘴,最後隻想歎氣。
反觀他背上的柏德溫,男人雖然傷得不輕,卻不像他一般喪氣,正凝神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終端,仿佛是在等什麼重要的消息。
“叮咚——”
盼望着盼望着,等待許久的提示音終于響了。
柏德溫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随即拍了拍溫斯特的肩膀,囑咐他:“等下聽我指揮,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聽見了嗎?”
“……行。”溫斯特先是吓了一跳,後答應了他,“我聽你的。”
心裡則默默收回了之前對小春所說言論的懷疑。
他也開始覺得,柏德溫關鍵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活着出去。
溫斯特懷揣着如此想法,繼續背着柏德溫沖刺,因為體力不支,不長的一段距離硬是被他跑出了馬拉松的感覺。
與他們相比,沈槐這個半傷殘簡直不要太輕松。
在即将碰到門把手的刹那,她兩步并作一步,趕超到了他們前面。
徹底打消了他們逃跑的夢想。
不止如此,這次她不準備再留活口,畢竟他們已經浪費了她過多的時間,心髒她可以自己找,麻煩卻必須現在解決。
否則,她怕會突發變故。
要是因為這兩個人讓自己的努力化作白費,沈槐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這樣想着,沈槐拖着自己殘破的身體率先發起了攻擊。
溫斯特背着柏德溫無力反擊,一退再退,轉眼間,又回到了盛放的容器前。
躲又無處可躲,跑又怕不掉。
無奈之下,溫斯特想不到别的辦法,隻好繞着圓柱形的容器跟沈槐兜起了圈子。
就在他以為這樣能拖延一段時間的時候,沈槐失去了耐心,一拳擊打在了容器的壁面上,看起來堅硬無比的容器從頂端開始向下方,瞬間布滿裂紋,沒撐過幾秒,在他們眼前碎成了渣渣。
溫斯特心裡頓時冒出來兩個字,完了。
他們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而他也是真的絕望了。
他都不打算把自己的精神體叫出來受罪了,跑也不跑了,把柏德溫往地上一放,自己順勢躺在他的身邊,兩個人并列躺成一排,乖得不行。
沈槐卻以為有詐,停住了腳步。
她說:“我勸你們不要再耍心計,你們根本無法傷害到我。”
“不敢不敢,你看我們像是有力氣反擊嗎?”溫斯特翻了個白眼,“要殺就動手,我們絕對不躲。”
看樣子是認命了。
沈槐:……
行吧,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
沈槐也不再遲疑,心想幹脆給他們個痛快,擡手就要刺向溫斯特的心髒。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假扮木頭人的柏德溫心裡默數了三個數,随後朝溫斯特喊道:“朝右躲開。”
而溫斯特聽見指示,一改喪氣模樣,收緊核心迅速朝右側翻轉。
讓沈槐蓄滿力量的一擊落了空。
“轟——”
原本該有人墊背的地面上多了一個大坑。
再次被戲耍的沈槐徹底怒了,二話不說追着溫斯特打。
倒是讓柏德溫有了歇口氣的時間。
一直在他身體裡關注事态發展的威爾實在是看不下去,開口替溫斯特發聲:【溫,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
把自己隊友當誘餌什麼的,着實有些惡劣。
柏德溫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終端,回道:“有希望才有動力,我不給他一點生的希望,他現在怎麼會有力氣逃命。”
再說了,他沒有騙他。
能救他們命的人已經到了。
柏德溫的目光掃向大門口,看着那扇門在自己眼前轟然倒塌,露出其後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擡手打了個招呼,“不愧是公主殿下,來得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