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糟糕了?”
小春準确捕捉到了耳邊男人的歎息。
柏德溫:“簡和佩拉的屍體,被人帶走了。”
“怎麼會,”拉扯到傷口,小春嘶了一聲,又靠回床頭的軟枕上,“我們不說,應該沒人能看出來她們是沈槐和伊撒的孩子。”
“那你就錯了,公主殿下。”柏德溫晃了晃手指,“這次白塔派來接應我們的人,可是帕特裡克。”
小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不是你的死對頭嗎?”
柏德溫:“你也知道?”
“……”小春沒好氣地說:“喂,我們好歹也是搭檔。”
“是是是,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柏德溫笑得不懷好意,問她:“哪讓我考考你,你對他知道多少?”
小春卻不上當:“說是考我,其實你是想從我這裡打探他的信息吧。”
雙手交疊搭在柔軟的被褥上,女孩的臉被窗外的陽光烘得暖洋洋的,染上薄紅。
好似無害。
但柏德溫沒忘記,她到底也是在白塔待了不少時間,該會的不該會的,總會懂一些。
比如對他這種時刻保持警惕。
比如嚴守秘密。
“看來,白塔叫你和我搭檔确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男人輕嗤一聲。
小春:“畢竟,我的性命和你有着緊密的聯系,你要是做出什麼愚蠢的行為,我還得替你兜底,不謹慎一點怎麼行。”
“就好比這次,雖然我們不是搭檔。”她指出了自己不滿的地方,“你跟溫斯特他們同行,是不是騙人了?”
柏德溫:“你是指哪方面?”
“你的任務并不單純是為了保護溫斯特,對吧。”小春說的是陳述句。
柏德溫颔首,認了。
小春白了他一眼,繼續說:“你專程把他們引到儲存伊撒心髒的地方,也料想到沈槐後面一定會過去,是不是?”
柏德溫跷起腿,手托住下巴示意她,“你繼續說。”
“還讓我說,你根本就是心虛。”要不是身上有傷,小春氣得都想揍他兩拳,“恐怕就連一開始,讓什麼雇傭兵跟我們一起進去,都是你事先盤算好的吧。”
柏德溫摩挲着下巴,否認了:“這你可就誤會了。”
“會嗎?”小春才不信他說的話,“要不你怎麼解釋,裡面剛好有一個人是沈槐的女兒,沒有她,你怎麼可能如此順利地找到目的地,又十分成功地取得那顆心髒。”
“行,就當是我做的,然後呢?”柏德溫說。
小春:“然後?”
“對啊,按照你說的,是我利用簡找到了那地方。”男人幫她往下順,“我拿了心髒直接走不好嗎?為什麼還要特地留下來,等着沈槐找上門,還陪你們受傷?”
男人的狡辯讓小春怔愣了一瞬,再擡眼望過去,哪還有笑意,她對上了一雙深沉的眼。
“你的目标不是心髒,是沈槐。”仿佛有人在暗中指引,小春睜着一雙眼,呆愣愣地說。
對啊,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他參加這次考試最初就是為了沈槐,保護溫斯特不過是借口。
她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所以說,你不叫人跟一起,故意一個人進了那片林子,難道說,沈槐當時就在那裡面觀察我們嗎?”
“那你就想多了,”柏德溫否定了她的猜想,“在我們到污染區之前,沈槐的活動區域隻存在于那個房間,沒有佩拉的鑰匙,她是出不來的。”
“那我問你,林子裡有什麼,值得你一個人去冒險。”小春不依不饒地問。
柏德溫想,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小春的問題讓他不禁回想起,當時月光灑下的那片樹林,和那一棵緊追其後,對他殺意滿滿的樹。
“樹。”他收回思緒,對小春說,“一棵污染等級不低的樹。”
小春:“樹?”
盡管女孩當時不在場,卻似乎擁有了一種未蔔先知的第六感。
她問:“裡面是不是有東西?”
“Good girl。”柏德溫挑眉,終于挑起了些興趣:“你猜得還挺準,不如再猜猜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得到男人的肯定,小春沒有多開心,眉頭反倒揪到了一起,腦中冒出一個讓人心情不爽的猜想。
不會吧。
不是她想得那樣吧。
如果真的是她想得那樣,那她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個……
小春驚恐的眼神落到了柏德溫身上,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