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溫妮起身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原本狹小的岩縫需要她蜷縮才能堪堪裝下,此刻變得巨大無比,四周變得空曠,她似乎變“小”了。
身上的傷依舊可怖,她舔舔傷口然後向遠處蜿蜒穿梭,至少現在的她應該可以回家看看。她不敢去保留地,昨天吃的苦頭已經夠多,她不确定狼人靈敏的鼻子會不會發現什麼異常。
因為受傷了和身軀變小她的速度減慢不少,但依舊快如飛。她遊動着身軀爬過山崖,穿過森林,趟過河水……敏銳的感官讓她能嗅到風中帶來的遠處的味道,接觸地面的鱗片讓她能感知到每一絲輕微的震動。
微小的身軀花了整整四天,才找到那條有些變了樣的回家路。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人群,纏繞到一棵巨大的老樹樹幹上,藏在層層疊疊的樹葉間,透過縫隙盯着那扇她曾經無數次打開又合上的家門。
家四周的街道景象和她記憶中有些不一樣了,但這棟樓房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連院子裡嘛被雨淋的老舊的椅子依舊在角落裡,上面纏滿了爬藤植物。
在她發呆的瞬間,她看到門被推開了,一個五歲的棕發小男孩騎着兒童自行車沖了出來,黑色的自行車輪從輔助通道滑下,然後迅速轉彎向街角沖去。
“西奧多,慢點。”一個笨拙的男人迅速的從屋子裡沖出,手裡拿着還來不及披上的外套,那是——查理,他的頭發短了些,眼角多了很多細紋。
西奧多一邊又用力蹬着自行車,一邊笑着回頭:“爸爸,你太慢了。”
“那接下來,我可要認真了。”查理臉上挂着溫柔的笑,雙手佯裝跑步,腳步卻依舊跑的不太快,似乎有意讓他領先。
“嘿,你們兩等等我。”一個溫柔女人聲音從門内傳來,溫妮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身體不由前傾,目光死死盯住那扇門。
門開了,她曾經的母親——蘇珊娜走了出來。同查理一樣她的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迹,但依舊遮擋不住曾經的美貌,那雙美麗的眼眸盛滿了溫柔。
“去公園一圈就回來,好嗎?看着要下暴雨的樣子。”她伸手把查理的外套給查理披上,并遞了把傘給他。
“好的,長官。”聽到呼喚早已排排站好的兩個人,動作和言語一緻回答道。
蘇珊娜見此,臉上的笑容更真摯了一份。
溫妮的劇烈跳動的心有了一絲疼痛,看到蘇珊娜過的很好,她很開心,但依舊有些微微的酸澀,時間帶走了一切,似乎也讓他們都忘記了自己。
她一直偷偷的躲在這棵樹上,偷窺着那一家三口的生活,看到夜晚的燈亮起又熄滅,看到門打開,一家三口開心的出門,又滿載而歸,看蘇珊娜親柔的親吻西奧多的額頭,就像親吻曾經的她那樣。
突然……感覺……人生沒有了任何意義意義,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那個鬼地方,回來看看她曾經愛的人們,但真的實現了又能怎樣呢?
她現在是一條蛇,連靠近都怕吓到家人的冷血動物,淚水模糊了眼睛,她不太明白蛇是不是會哭,但此刻她真實的感覺到了。
身上的傷,幾天的疲倦,讓她漸漸垂下了頭陷入了沉睡。
醒來時,溫妮發現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個地方,四周是紅棕色的光滑牆壁,天花闆上有無數圓圓洞,有光從裡面傾瀉進來。
她想要爬上去,光滑的感覺讓她的腹部有打滑的感覺,動作後又回到起點。
有熟悉的清香傳到她的鼻尖,整個地面微微顫抖,天花闆一瞬間消失,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天上:狹長的丹鳳眼裡盛滿笑意,無暇如玉的臉上梨渦若隐若現。
溫妮發現她似乎變得更小了,那張美麗的臉溫妮熟悉不過了,是從小治療了她很久的心理醫生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