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總是乏而無味,由量變引起質變,一開始繞着宇智波一族的駐地走一圈都覺得累,到後來跑一圈輕輕松松連汗也不出。
宇智波一族從小就是精英教育,不僅大人們卷,小孩子更是内卷。
卷卷卷!看看這個家都被卷什麼樣子了——月玄腦袋裡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有點串台,不過也差不多,木葉對宇智波一族都嚴防死守了,宇智波還天天卷,這就是等價交換嗎?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就必須失去點什麼——比如審時度勢的意識。
而像宇智波鼬一樣又強大又審時度勢的人失去的就更多了。
月玄很難過。
也不僅僅是為自己難過。
在宇智波一族待久了,也難免會站在宇智波的立場上思考——更何況月玄本來就姓宇智波。
思考什麼?思考更加本質的問題。
木葉有名有姓的家族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宇智波。每當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月玄總是喜歡看看宇智波鼬的表情,又看看生活在這裡的大家的樣子。
刨除宇智波蠢蠢欲動想反的暗潮——好像無法割舍。
那宇智波也是死倔,想自己當老大就帶着大家出去單幹啊,就非看上木葉這塊地了?
月玄心不在焉的擋住對面襲來的苦無,這種潛意識動作完全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
宇智波鼬站在月玄對面,見狀他也收了手上剩下的苦無,走到月玄面前,“怎麼悶悶不樂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沒事,大哥。”月玄搖搖頭,将紛雜的思緒甩出去,“就是……有些困擾。”
“佐助最近一直說要我陪他修行,月玄想要一起也可以哦。”宇智波鼬摸摸月玄的腦袋,“你們現在年齡還小,等成長起來後肯定很厲害。”
“不是的……大哥怎麼看待父親和其他叔伯的呢?”月玄無法隻靠自己想明白問題,便朝宇智波鼬發問。
“怎麼突然這樣問,是……聽到什麼了嗎?”宇智波鼬表情有些不自在。
“沒有哦,隻是覺得大人們有大人們要做的事情,父親和其他人與我們的距離好遙遠啊。”月玄故作輕松,用小孩子的口吻訴說着,“大哥也會像父親一樣嗎?”
“……月玄希望我成為那樣的人嗎?”宇智波鼬反問。
“我也說不好。”月玄自己的問題都沒解決,更沒辦法回答宇智波鼬的問題,“大哥一直是大哥就好了。”
“那就不管父親和其他人,月玄也是月玄就好。”宇智波鼬笑着拍拍月玄的腦袋,“隻要做自己……就好。”
所以白說這些話了,一點問題都沒解決。月玄複盤時一把捂住自己的臉。當謎語人就是這個下場——可她又不能把話完全說清楚,對誰說都不行。
最理想的狀态也無非是裝聾作啞,看着一切發生。
月玄猛地錘了一下地面,她不甘心啊!任誰能甘心?!
隻可惜弱小就是原罪,月玄沒有足夠的力量制止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隻能焦灼的等待既定的結局。
月玄不知殺盡宇智波一族到底是宇智波鼬自己想出來的招還是從什麼任哪裡聽到什麼,但總之……清除遠比教化來的更簡單。
可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是宇智波?”月玄輕聲問自己。難道因為木葉其他氏族都有各自的難處?同樣掌握強大瞳術的日向一族有宗家和分家之争,怪宇智波太團結了?
“為什麼誰都可以慢慢融入木葉,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卻唯獨不能是宇智波?”月玄問自己——什麼邪惡的宇智波小鬼,騙誰呢。
月玄不知道這些問題該問誰才好,又有誰能為她解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要捍衛的事物,就像月玄一樣,本來中立,在這裡生活幾年下來已經不知不覺将自己看作是宇智波的一部分。
既然這裡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月玄決定出去走走。世界這麼大,總會在某個角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離開……這似乎也暗合月玄選中的異界人生——旅人。
所以說自己想走和被迫走是不一樣的啊!月玄再次抓狂,随後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先準備行囊吧。
什麼時候離開……當然是大家走的時候一起走啊。月玄越發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天,母親溫暖的懷抱,父親嚴厲的教導也讓人不那麼緊張了,還有和大家一起度過的每一天。
佐助不明白為什麼月玄每天看起來都像是在過人生的最後一天,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宇智波鼬和月玄的表情看起來越來越相似。
于是命運推動着的那天到來了。
佐助要留在忍者學校練習,月玄站在旁邊看了幾分鐘,“早些回去吧,佐助。”
“我知道啦,等我練習完成後我就回家,你先回去吧,月玄。”佐助将投擲完的苦無撿回來,繼續下一輪練習。
月玄走回家,路上遇到的熟人都打了招呼。今天也像曾經的每一天一樣在太陽落下時降下帷幕。
家裡氣氛有些冷清,難得沒有在這個時候升起炊煙,或許父親母親都心知肚明,月玄想。
她跑回自己的房間,換上一身更有利于行動的衣服,背上自己的行囊,錢也要拿上。
月玄在家中跑來跑去,把家中能找到的現金全都帶上,反正今後宇智波鼬去了曉有人發工資,佐助留在木葉有補貼,這些錢自己就拿着。
月玄最後站在走廊上,夜色漸暗,冷清的同時空氣中飄起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她站在父親母親端坐着的那個房間門口,手放在門上,猶豫着要不要推開。